许潇月下意识打了个哆嗦而后摇摇头。
不可能不可能。
方才写字的时候没有感觉，现在靠在椅背上陈灵婴才发觉自己的右手疼得厉害，针扎一般密密麻麻的从大鱼际散开到手腕部，绕着拇长指肌腱一阵一阵的疼。
腱鞘炎真是一个麻烦的东西啊。
“灵婴，我们去吃饭吧。”
石宛颐并不太清楚周氏猜测在数学界的地位，她一手挽着陈灵婴一手挽着许潇月往食堂走去。
猜测证明完毕，剩下的时间就是将其整理，输入电脑，还需要对照英文词典改几个专业术语单词。
看来学外语是长久的事情。
陈灵婴摸着下巴心里默默将深造几门外语这件事情提上进程。
论文一写就是三天。
在写论文的期间，陈灵婴也收到了回复邮件。
黄康盛所给的邮件号码是水木大学数院教授任德任教授的邮件号码，任德教授研究孪生素数方向距今已有将近四十年，在国内外数学界也有着举重若轻的地位。
可就是这样一位大牛，在回答陈灵婴发过去的邮件上的问题时也是态度诚恳十分认真。
小友你好，对于你发过来的邮件关于对周氏猜测的想法我有以下这些想法……
……小友年岁虽轻，本事却大，希望小友能够再接再励，勉励自强。任德留。
任德在邮件里面说了很多，丝毫不吝啬于将自己的所学告知他人，即便陈灵婴已经证明了周氏猜测却还是从中学到了很多。
回了任德的邮件过后，陈灵婴就开始思考这篇论文该投稿哪个期刊。
《数论杂志》其实是最好的选择，它是专门刊载数论的数学杂志，其在数论领域拥有非常高的权威性，影响因子同样很高，可惜……
陈灵婴摸了摸自己的腰包。
怪就怪在《数论杂志》要收取一笔不小的版面费。
学校发下来的三万块钱陈灵婴给了陈母一万，剩下的两万块钱这些时日查资料买书早就花的差不多了。
和高级学识沾边的东西就没有便宜的。
一本书动不动就五六百块钱。
最后，陈灵婴选择了《数学记事》。
《数学记事》主要刊载理论数学研究论文，涵盖范围非常广，普林斯顿大学创刊，约翰霍普斯金大学接刊为它镀了一层金，何况它的影响因子比比《数论杂志》还要高。
陈灵婴将论文上传到了投稿网站上，还不忘留下自己的邮箱。
每一篇论文的审核都需要漫长的时间等待，从选题设计到两重或者三重的编辑审核，再到最后交费刊登。
陈灵婴还有的等。
等到陈灵婴将周氏猜想这件事忙完，冬令营也已经开展了十五天，将在下午宣布第一次晋级名单。
所有人都不免开始紧张，即便是几个胸有成竹的选手。
随着一个个名字从梁肖口中念出来，有的人松了一口气有的人心跳的更快。
“杨泽然，许潇月……谢昌志，陈灵婴。”
梁肖合上手中的本子，“恭喜你们，可以继续留在这里了，其他的同学，很抱歉。”
“你们并非不优秀，只是国家队需要最优秀的那六个人。丈夫志四海，万里犹比邻，希望即便是离开了冬令营，你们依旧能够热爱数学，热爱人生，热爱为了变得更好的自己而付出努力的自己。”
石宛颐没有进入前十五。
傍晚，陈灵婴坐在椅子上，难得没有一脑袋埋在数学题里面，许潇月站着，时不时帮石宛颐递几样东西。
“诶，我说，明明是我被淘汰了，怎么你们一个个这么难过啊？”
石宛颐停下收拾东西的动作颇有些无奈，“我是被淘汰了，又不是活不长了。”
陈灵婴抿了抿唇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长公主并不是会安慰人的性子，从前在大周，若是底下门客不开心就是赏钱，可是现在……
陈灵婴自己都囊中羞涩。
许潇月走上前拍了拍石宛颐的肩膀，“难过就哭出来吧。”
“我难过什么呀！”石宛颐把许潇月的手拍开，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在这里多难受，夹在一群天才里面我很累的好不好，好不容易解放了可以回家吃好吃的了，你们倒好，一个个和生离死别一样。”
“不就是回去高考吗？我高考照样能考好！”
听到这话时陈灵婴眨了眨眼，突然开口，“你应该没有机会高考了。”
在其余两人疑惑的目光中陈灵婴慢悠悠地说，
“我昨天和庄岩老师打了电话，听说Z大保送名额下来了，有你。”
石宛颐愣住，而后瞪大眼睛，
“真的吗！”
“真的，不信的话，你给家里打个电话就知道了。”
闻言，石宛颐马上打开自己的粉色小灵通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在得到准确的答复之后发出了惊呼，
“我解放了！好耶！”
“你们这两个可怜虫，还要接着参加冬令营，说不定冬令营完了还要接着准备IMO，IMO七月份才考试，比高考还晚一个月……啧啧啧，让我看看是哪两个小可怜还要接着做题早起?”
“哦～原来是陈灵婴和许潇月啊。”
她是不是不应该告诉石宛颐这个好消息。
陈灵婴突然觉得自己的话说的太早了，看别人得瑟真的是，很不爽诶。
不等陈灵婴开口，旁边的许潇月划了一个眼刀过去，
“可是你被淘汰了。”
石宛颐：6
我竟无力反驳。
可是那又怎样呢？我保送了，我解放了！
太棒了吧！
送走石宛颐后，宿舍好像一下安静了下来。
两人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眼前的题目，气氛尴尬又柔和。
陈灵婴的电脑突然响起，是邮件提醒的声音。
任德回信了。
点开邮件，才看了没几眼，陈灵婴瞳孔微缩猛地站了起来——
“怎么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