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景湛先扯起了话题，他道：“先在这里呆一天，等明天我回王府看看。”
被一群百姓们逼的离家，众人心里都挺不是滋味儿的，晓冬直接骂他们是白眼狼。
商絮沉默不语，景湛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问：“怎么了？”
他怕商絮心里不舒服，毕竟一开始就对百姓们掏心掏肺的人是商絮，商絮生怕百姓们挨饿受穷，自己又是帮他们干这个，又是帮他们干那个的，最后却换来这样的结果，着实令人心寒……
“你别有负担，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你做的是君子之事，是他们不识好歹。”齐牧川也看出来了商絮心情有点儿低落，出言安慰道。
景湛不满地看了齐牧川一眼，心想哪儿都有你，但顾及到商絮的心情，他忍着没有发作。
商絮摇了摇头，道：“其实我不意外。他们实际上不是怪我修了一个坏堤坝，他们是想推翻我。”
因为她手里有粮食，或者说她露出来的东西太多了。百姓们一开始感恩她给种子，后来就会忍不住探究她手里到底有多少东西。
这就是升米恩斗米仇了，只要商絮过的比他们好，他们都会觉得商絮藏私。所谓堤坝，只不过是个借口。
景湛和齐牧川都是聪明人，听她这么一说立刻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景湛冷笑道：“这群人，就活该他们被流放。”
他不否认云荒有无辜的百姓，但有些人确确实实是罪犯，这样的人不值得商絮难过。
……
是夜，商絮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悄悄地从空间里拿出了一盏灯，准备出山洞。
黑夜里，她旁边儿的景湛拉住了她的手，商絮有些诧异他也没有睡。
“你要去堤坝……”
“我想去堤坝……”
景湛和商絮出了山洞，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就知道你心里惦记着，”景湛轻轻一笑：“我陪你一起去看看。”
商絮点头，两个人趁着月色提灯来到了堤坝上。
“小心脚下。”景湛一再提醒商絮小心点儿，这路本身就都是污泥，再加上天黑。
商絮拉住了他的手。
月色下，景湛心突然就柔软了下来，他转头看了商絮一眼，语气宠溺又无奈：“你呀，就是心太善良，但凡你能不管这群人，你会轻松许多。”
商絮笑了起来：“我要是不善良，都没有你现在跟我说话的机会。”
商絮不知道她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什么，她功利心不重，没有想过走上人生巅峰过什么人上人的生活。
她跟着景湛来到云荒这个地方，看到了哀鸿遍野，就觉得自己应该力所能及地做点儿什么。
景湛点头：“是啊，你许多次救我于水火之中。”
若非是商絮的善良，景湛或许早就死在皇家暗牢，死在流放路上，死在云荒，或者死在他不见天日的挫败与颓唐里。
他会喜欢商絮，他本人一点儿也不意外。
商絮走到堤坝前，手里的一盏孤灯并不能照见什么，好在借着月色，她看到了堤坝被冲毁的地方，正是她之前说的薄弱之处。
商絮的脸色难看起来：真的是因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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