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叫做“疯女人”，这还是头一回。
柳明玉脸色难看至极，还想再说些什么，付山却摆了摆手制止她。
他停下脚步，转身回望，“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
李长生神色谦和，并没有半分倨傲之色。他缓步上前，掏出了一张银行卡，递了过去。
“这里是一亿。”
“什么意思，年轻人，你这是在羞辱我？”
付山眉头一挑，将卡用力推了回去。
“前辈先不要推辞，请听我说。”
李长生并不生气，缓缓开口道：
“习武之人想要安身立命，非常困难。混的好，那也就罢了，混的不好，免不了衣食无着落，浪迹天涯，杀人亡命。尤其是在和平年代，华国的功夫只杀敌，不表演，尤其显得格格不入。
到了现在，我泱泱大国，千年武术传承，已经凋零的不成样子，“功夫”早就成了骗子敛财的工具，各种“大师”层出不穷，将武术圈子搞得乌烟瘴气，以至于现在普通人谈论起功夫来，都觉得华而不实，没什么用。甚至一些练家子，也是如此作想……”
这一席话，道尽了现实，付山沉默了，就连柳明玉都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李长生继续说道：“再瞧瞧东南亚其余的国家。花架子的跆拳道已经形成了一条庞大的产业链，席卷全球，早已经成为了奥运会的比赛项目，连我们国家现在的小孩子都在练习。空手道，柔道，泰拳在欧美等发达国家，也被视为最实用的格斗技能，世界范围内，几乎没有华国武术的一席之地。”
他将银行卡塞回了付山手中，“钱，您拿着，以后别为了五斗米折腰。自古以来，穷文富武。练功夫是很花钱的。付前辈，您的功夫不错，品格也不错。保住您的这一脉，流传下去，也算是为了华国武学开枝散叶做出一点贡献。”
这番话说得诚恳至极。
付山听得神情一震，再看李长生时，眼中满是崇敬。
他牢牢地捏着那张银行卡，恭恭敬敬得朝着对方鞠了一躬，“年轻人，我付山服了，真的服了！”
办公大厅里鸦雀无声。
众职员瞧着这一幕，似乎也被李长生刚才的话语所触动，脸色莫名出现了几分愧色。他们的小孩子，十有八九，都报了跆拳道的培训班。
“小姐，没想到，这李长生的格局还挺高啊？”
男助理调侃了一句，字里行间满是讥讽。
柳明玉没有说话，脑子里一直回荡着刚才李长生打赢之后，不奚落对手，反而慷慨赠金的义举。
有那么一瞬间，李长生的影子和历史上的那些侠客重叠在了一起。
她心头莫名浮现了四个字，“一代宗师！”
与此同时。
繁星小区。
兰雪家中也是颇为热闹。
她在各个房间收拾着被褥、衣物等用品。
之前顾天成的话，着实伤透了她的心。
“好，离婚，离就离。顾天成，你还把自己当块宝不成。”
一床被褥从房间被丢了出来。
“当初，追我的人足足几十个。你无权无势，我完全是看在你人品敦厚，勤劳实在的份儿上，才答应嫁给你。”
几套西服又从房间被丢了出来。
兰雪却是越说越是气愤，“当初长生的母亲姿仪在世时，反对我和你在一起，她说你为人圆滑，心机深沉，不是个好丈夫。我真是后悔，当初没有听她的劝告。”
说罢，几个男士行李箱又被扔了出来。
客厅内。
顾晶晶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瞧着自己的母亲，一通发泄，脑子晕晕沉沉的。
她在反复权衡，自己要不要去找李长生求情，救自己父亲一把。
“我已经把他得罪透了，说不定去了，他也不会理我……”
她被自己说服了，实际情况是，她不想受到对方的奚落，她从小到大就没受过几回气，害怕丢面子。
“叮叮叮”
门铃响了三声。
顾晶晶起身去开了门。
“你是？”
门口站着一名圆脸的和善青年，那青年身材匀称，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他并没有回答顾晶晶的话，而是反问道：“请问，这里是顾天成先生的家么？”
顾晶晶没来得及多想，点了点头，又接着问道：“你们到底是？”
圆脸青年仍旧没有回答她。
听到对方的肯定之后，他脸上的笑意更加浓厚了几分。突然，他将顾晶晶往旁边一扒拉，大踏步走了进去。
“你们要干什么？”
顾晶晶吓了一跳。却见又有几名青年跟着走了进来，足足有五六人。
这些家伙通通都是板寸头，身上的那种做派，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我要报警了！”
顾晶晶有些害怕，但却还是拿起手机，做着力所能及的反抗。
“臭婊子，敢报警？信不信我把你的那只手砍下来！”
一个挂着金链子的板寸头青年从怀里抽出一叠报纸。报纸被剥掉之后，露出了一把明晃晃的砍刀。
“哎，老鼠，对待女士，尤其是漂亮的女士，别这么粗鲁。”
之前的那名圆脸青年笑了笑。
“你们是谁？”
此时兰雪终于听见了不寻常的动静，从楼上的卧室走了下来。
圆脸青年瞧了瞧兰雪，自言自语，“你是顾天成的老婆？”
兰雪没说话，警惕地瞧着这帮外来者。
圆脸青年也不在意，又瞧了瞧顾晶晶，接着自言自语，“你是顾天成的女儿？”
说罢，他高兴地拍了拍手，“好的很，人都到齐了。那么我接下来宣布一下。”
他清了清嗓子。
“听好了，我们是前程借贷公司的人，半个月前，顾天成在我们公司借了两百万。加上利息，现在总共要还二千万。”
前程借贷公司？
兰雪眉头一紧，记起了这个名字。
自己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