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市老君山。
山中有一座道观,号长生道。
传闻此道观传承千年,道观中人医术通神,且隔三差五会下山给附近的穷苦村落进行义诊。
这几日更是有道子亲自下山。
此时,一间废旧的临时诊所内。
“乖,别动。”
李长生将侧躺在一旁不住咳血的孩童轻轻扶起,在他的背部肺叶的位置,涂抹上了一层漆黑软糯的脂膏。
“请问大夫,这是什么膏药?”
问话的是一名看起来饱经风霜的中年人,他的脸上流露出一抹焦急和不安。
“枇杷膏。”
“啊?枇杷膏?这不是烂大街的普通药,我儿子可是出了车祸,肺被碾伤了……”
听说有一名神医在此地坐诊,中年人这才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赶了过来,此时闻言,愣了愣,在心中犹豫着是不是赶紧将儿子送去市内大医院就诊。
李长生没有再理会中年人,伸出光洁的手掌,在孩童背上轻轻一拍。
原本还老厚一层的漆黑脂膏顿时少了一半。
中年人看傻了眼,等候在门口看诊的乡亲们同样看傻了眼,纷纷睁大双眼,好奇地围了过来。
李长生又是轻轻一拍。
那漆黑的脂膏又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少了一半。
再然后,又是一掌。
漆黑的脂膏顿时消失不见,那孩童的光洁背部恢复如初。与此同时,孩童脸上的痛苦神色和咳嗽也立马好转过来。
膏药哪里去了?莫非是被掌力打入了内脏?
所有人的脑海当中不约而同地涌现了这个念头。别说见,听都没听说过,简直神乎其神!
李长生很是平静地将孩童的衣物给他重新穿好,开口道:“行了,带回去修养半月,就能痊愈。”
“好,好,好。”
中年人恍惚地应承着,半个小时前,他才从镇子上的医院里出来。那里的医生不肯治疗,只让他准备后事。
没想到,这才短短十几分钟,儿子竟然快被治好了?
“神医啊,神医啊!”
他刚想跪地磕头,却被李长生伸手拦了下来。
“下一位。”
等候在门口的妇人拉着儿子快步走了进来,眼泪婆娑,“大夫啊,我家就这么一个独苗,还得指望他传宗接代呢,你得救救他。”
那孩童有十岁左右的年纪,双眼无神,看着十分木讷。让他走,他便走,让他停,他便停。
李长生瞧了那孩童一眼,“不用担心,这是失了魂,待我烧一张符,他便能好。”
“多谢大夫,多谢大夫。”
听到对方这么有把握,妇人擦了擦眼泪,将藏在腰间,用塑料袋包起来的一堆纸币恭敬地打算递过去,却被李长生摇头拒绝。
“真是好笑,用符咒治病我还是头一回见!”
此时,门口一声冷笑,一名妙龄女子走了进来,身旁还跟着一个男助理打扮的人。
李长生抬头去看。
那姑娘很漂亮,肤白貌美,眉如墨画,身材匀称,看起来也很有气质,说是个女明星,也不为过。
只是,这样一个女人出现在这个破落的小村镇,实在是有些突兀。
“你是李家的李长生?”
女子进门便朝着李良成开口质询,说话的语气显得高高在上。
“没错。”
李长生微微皱眉。
“本来听说你出家做了道士,还打算上山去一趟,能在这里看到你,算是免了不少路程。”
那女子开口道:“我是济世堂的柳明玉。”
原本围在房屋四周还准备让这位神医瞧病的乡亲们,纷纷愕然。
济世堂在华国可是鼎鼎有名,说是中医界的魁首也不为过,连中央新闻都上了好几回,市内就有他们的分店,传闻他们连癌症都能治。
既然是济生堂的人,那铁定也是一名神医!
那女子又道,“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好歹也是出自杏林世家,纵然被家族逐出门第,也不该四处招摇撞骗。身为医者,用符纸治病,跟神棍巫婆有什么区别?”
李长生懒得解释。
用符纸治病古已有之,只不过绝大多数的人不得其道,最后反倒变成了骗子敛财的手段。
他的医术已经超凡脱俗,跟不懂的人很难说明白。
“无话可说吧?”
柳明玉满脸的不屑。
见了这一幕,屋内的那名妇人脸色忐忑,一时间不知该信谁。她看了看李长生,又看了看那柳明玉,问道:“柳大夫,那你能帮我看看我儿子么?”
柳明玉望了望那失了智的孩童,摇了摇头,“这明显是脑部神经受损,而且看样子已经受损了很长时间,成了半个植物人。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能让这孩子恢复如初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即便是我,也无能为力。”
“小姐,咱们还是把事情交代完,赶紧走吧。”
他身旁的男助理小声嘱咐了一句。
柳明玉点了点头,拿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条,下一秒当着李长生的面撕了个粉碎。
她看向李长生,开口道:“我跟你原本有婚约,不过那都是两家提点的娃娃亲,做不得数。我们的差距太大,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可能走到一起。这一点想必你也明白。”
“作为悔婚的补偿,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条件。来青海市柳家找我,无论是车子、房子还是钱,我都可以给你。”
一旁的男助理此时,很是机灵地将一张卡片塞到了李长生的手中。
接着,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门。
上了路边的轿车,柳明玉感叹道:“找了他一年多,没想到竟然在这些穷乡僻壤,骗钱敛财。想他李长生,以前也是个年轻才俊。”
助理搭腔道:“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小姐不必如此感慨。”
两人聊着天。
诊所内的李长生终于回过神来,“这女人有毛病吧?”
他微微用力,手中的那张塑料卡片,顿时化作粉尘,簌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