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余家杀害阴魔宗外门弟子的事,能瞒过本特使不成?”
陈阳目光落到余秋锋身上,厉喝出声。
说实话,他对上任特使的死因并无过多兴趣,一个四处敲骨吸髓,所到之处青天高三尺的魔头,被人记恨上再正常不过,死了活该。
只是,他总得拿些东西回阴魔宗复命才行。
余秋锋冒着被族灭的风险也要欺瞒阴魔宗的秘密,除非下死手,否则他怕是不会透露一星半点。
余秋锋身后的余大海,以及那位真传弟子,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想必汜水三凶,也在背后盘算着如何对付自己。
陈阳目光在余秋锋身上扫过,勾起嘴角,心底已有了打算。
借余家这把刀一用,也未尝不可。
这一声呵斥,反倒令余秋锋惊愕不已,他还以为陈阳知晓了余家隐匿归墟禁止的秘密,结果问的却是前特使之事。
晃过神来,余秋锋忙道:“特使何出此言?上任特使之死,与余家绝无关联!”
“你说无关便无关?”
“余家暗中觊觎归墟中的机缘,被李师兄察觉,便将其诱入矿中击杀灭口,我所言可属实?”
陈阳双手负背
而立,看着余秋锋面无表情地问道。
蓦然间,余秋锋神色变化,低声下气道:“特使大人,余某不敢欺瞒,归墟是否有机缘存在,还有待核查,余某绝不可能为了那虚无缥缈的事,谋害上宗特使。”
“是么?李师兄魂灯泯灭之际,人可是在铜绿山内,失踪前见的便是你们余家的人,不是你们余家动的手,还能有谁动得了他?”
陈阳说罢,余秋锋哑口无言。
铜绿山乃是阴魔宗所辖范围,但凡有外来修行者,阴魔宗所布暗桩不可能毫无察觉。
若只为排除嫌疑,如实道出矿底归墟入口禁制所在,那之前的行为就算是知情不报,欺瞒阴魔宗,同样罪无可赦。
“特使大人非要栽赃,置余家于死地不成?”
余秋锋神情阴沉,咬牙切齿地说道,手里的伞盖再次握紧,大有鱼死网破的架势。
陈阳却是哂然一笑,浑然不在意道:“余少主,且稍安勿躁,我话还未说完。”
“既然不是你动的手,那就只有余家供奉的那几个散修了。”
“他们?”
余秋锋嗤之以鼻,满是不屑地道:“哼,凭他们几个?且不论他们是否有胆子,就算他
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余秋锋自是瞧不起三人,若不是他觉得三人还有用处,早就痛下杀手,哪会留着他们性命。
陈阳却是摇了摇头,微笑道:“余少主,你小瞧他们了。”
“你真以为他们在余家面前,表现出来的是真实修为?”
余秋锋先是一愣,随即脸上表情有些阴晴不定,脑海中不由想起那晚他与三人对峙的场景。
一个只会口吐令人作呕的人丹,一个血炼破铁剑,一个只会驱使下品黄符,能有什么作为?
他们凭什么与自己搏命?
余秋锋扪心自问,转瞬间脸上不由泛出阴戾之色。
他被骗了!
这三个散修委身余家麾下,口口声声说不为归墟内的机缘,却全然不惧被余家灭口,怎么可能?
想到此处,余秋锋登时咬牙切齿,看来那三个老家伙,是打着趁虚而入,坐收渔翁之利的算盘。
“特使大人,你想要什么?”
余秋锋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试探着问道。
陈阳笑了起来,孺子可教也。
他抬手一挥,牛魔王便进入虚空,回到了阴魔界。
“下个月阴魔宗外门大
比,像我这种天骄,定然能进入内门,可跟随哪位峰主,是否能成为峰主座下真传弟子,还未可知,我需要功绩。”
余秋锋恍然,拱手说道:“特使,余某以为谋害李特使者,乃是莫不愁几人,余某愿为特使驱使,击杀三人!”
“善,明日入矿调查,尔等便将其击杀,我回去便向宗门上报余家功绩。”
能挑起余秋锋与汜水三凶双方的矛盾,陈阳已颇为满意,正欲离去之际,却见余秋锋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只木匣,恭敬地递到他面前。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只见余秋锋缓缓打开木匣,一股异香登时弥漫居室之中。
香味清新却又隽永,只消一闻,便让人浑身一轻,好似洗去铅华,重获新生一般,甚至连体内的灵气也缓缓运转起来。
陈阳神色陡然一诧,单是余香便有如此功效,匣中是何种丹药,让他很是好奇。
“特使,此乃雷击果,生于雷击木上,历经九九八十一道天雷洗练,方得现世。只需吞服一颗,便能令修为大幅精进。”
“这怎好意思?”
陈阳嘴上推脱,手上却是毫不客气地接过木匣,转瞬间就收入饕餮袋中。
本来只打算吓唬一下余秋锋,没想到这小子如此上道,竟舍得送出这种好东西。
“余少主,你尽管宽心,本特使绝不会将你的秘密泄露出去。”
陈阳拍了拍余秋锋的肩膀,大笑一声踏步而去,只留余秋锋面色难看地抽着嘴角。
天蒙蒙亮,一具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铜绿山顶。
陈阳共享着大将军王的视觉,目光扫过周围一切。
余秋锋他信不过,汜水三凶他更信不过,亲身犯险那是不可能的,大将军王天生的土行天赋,看穿了葬土,正好适合先行前往矿区,一探究竟。
方圆十里,便是铜绿山冥石矿区。
原本也是葱葱郁郁的树林,多年采矿已变得荒芜不堪,陈阳心中生疑,在这种灵气匮乏的地方下,竟蕴含一条冥石矿脉。
矿脉之中,竟还隐藏着归墟之境。
陈阳控制的大将军王,来回踱步,神识透过仿若虚晃的矿土,探查着矿脉深处。
少顷,陈阳突然眉头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