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
两声吞咽唾沫的响动,同时响了起来。
一声是余老儿的;
一声是陈阳的。
陈阳深深地觉得,余老儿去干什么管事真是屈才了,他应该去说书!
绘声绘色,身临其境的,每天去茶馆之类的地方晃荡一圈子,扯扯蛋,倒也饿不死他。
陈阳沉吟了一下,品味了一番那种绝望、崩溃、邪气,再缓缓开口问道:“余老,其他人,也是这样的吗?”
余老儿沉重地点了点头,道:“瘸老头是去接儿子的,可是在傍晚时候,他觉得自己一辈子就生了个女儿;”
“三丫头去接她爹,在现场却以为是看上了隔壁的大哥哥,专门去接的。”
“都是这种情况,诡异得很。”
陈阳附和地点头,邪气,诡异,不像是正经东西啊。
他无比庆幸,幸好没有打算下去矿井里面。
这明显是矿井里面有了什么异变,不然不至于如此。
余大海也好,其余人也罢,在今天之前,显然还没有挖掘得这么深,触及到矿井下方真正的秘密。
这里究竟是什么原因,陈阳不敢确定,他抬头看了看天上圆盘似高挂的明月,若有所悟:应当跟天时有关。
最近,应当是那个归墟空间开启的时候了。
哪一个
大能,临到归墟的关头,还有心思设置这个。
或者是,某个将能导致归墟空间生成的大能,生生困死在此处的大神通者或者是大势力,留下的后手?
……
可能太多了,多到陈阳一时间无法确定,只能猜测应当是天时。
本来陈阳对下面的归墟空间兴趣不大。
一来是最大的那头本就被他吃掉了;二来陈阳也不觉得归墟下头会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可是看这个阵仗,它未必啊。
即便是如此,陈阳依然没有改变主意的念头,就是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他这会儿回过味儿来,知道余老儿拼着连摔几个跟头,也要带着酒劲儿连夜跑过来找他的用意所在了。
陈阳顾不上余老儿还在左近,踱步思考:
“余老是想着我明天要下矿井,”
“如果余秋锋连夜来找我,担心他隐瞒个中细节,误导了我;”
“如果余秋锋不来,又担心他隐瞒了整个事件,关键时刻在矿井下面坑我一把。”
“只是他没想到,我压根就没打算下去。”
陈阳一念及此,并没有轻松下来。
因为,余秋锋不管抱着什么目的,还是有可能连夜过来。
到时一样会发现已经人去楼空。
陈阳一样来不及跑到足够远。
他还在沉吟,余老儿小声地唤道:“陈特使?”
“嗯?”
陈阳抬了抬眉毛。
余老儿左顾右盼,发现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这大半夜的,本来应当是人影都没有的,但不是出了那件怪事吗?他不得不小心一些。
“小老儿先回去……”
余老儿刚说了一半,就被陈阳握住了手腕。
“特使你这是?”
余老儿诧异地问道。
陈阳拍了拍他的手腕,道:“余老,按你的意思是说,余秋锋已经全都知道了。”
余老儿点了点头,道:“驴蛋的媳妇儿抱着孩子,还有其他几个失踪了人的家属,各队的领队,全往少主所在的桃花院赶去了。”
“就在小老儿过来的时候。”
陈阳本来想问家主既在,为什么去找少主,只是话到口边他才反应过来。
这事,其实若不是余老儿透露,陈阳也不可能知道。
在那些矿工心目中,此时在矿场身份地位最高,能为他们做主的,可不就是余秋锋吗?!
陈阳弄明白后,并没有放开余老儿的手腕,反而又加了一把力气,将余老儿捏得龇牙咧嘴。
“余老。”
陈阳看着余老儿的眼睛说道:“你老妻,最近身体如何?”
余老儿愈发地诧异。
他老
妻不是因为陈阳的辟谷丹,恢复得差不多了吗?
这事陈阳不是知道了吗?
陈阳没等余老儿把疑惑问出来,继续没头没脑地道:“最近降温了,夜里尤其如此,日夜温差大,对病人影响最大,说不定就会加重了病情。”
他说到这里,病情加重不加重不好说,他握住余老儿手腕的那只手上,力气却是扎扎实实地加重了。
余老儿吃痛之下,本来一团浆糊的思维,陡然清晰了起来。
“是是是。”
余老儿忙不迭地点头道:“老妻又犯了病,这天气,病人嘛,指定熬不住。”
“小老儿只好连夜带着老妻去郡城求医问药去。”
余老儿说到“连夜”二字时候,加了重音,再小心地看着陈阳的脸色。
他只见得陈阳点了点头,露出满意的神色。
“嘶~”
余老儿倒抽了一口凉气,这还有什么不懂的?
陈阳这是说有可能发生什么大事,让他赶紧走人啊。
余老儿连具体的因由都不问,向着陈阳鞠躬为礼,掉头如来时候一样,快步近乎跑。
理所当然地,嘭嘭嘭地,好几个跟头又摔了过去,刚才拍的衣服纯属白费力气。
陈阳不忍卒睹地目送余老儿背影远去,同时心里头欣慰。
他不能把话说
得太透。
毕竟陈阳马上要去做的事风险太大,纵然余老儿可信,还是要防备一个意外。
“余秋锋……”
“桃花院吗?!”
陈阳望向冥石矿场的东南方向,目光陡然深邃、幽深。
“你会去竹林小筑,通知余大海?”
“还是会来我的小院,掐头去尾,隐藏细节,误导于我?”
“亦或者是,不管不问,既不来此,亦不去彼?”
陈阳摇了摇头,不亲眼看到,终究没有答案。
他一改直接下山的念头,更改了本来方向,转而向着东南方向去。
那里,是桃花院。
不确定的事情,那就杀上去,去确定。
未知的风险,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