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一个矿工瞠目结舌,刚要开口,就被身边老成的矿工们捂住嘴巴,压到了身下,不让这个憨货动弹。
排众而出的那人,神情、气质皆显得淡漠了起来,截然不同于周围,仿佛是一头骄傲的头狼,混入了哈士奇群中。
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他用漠然的目光扫了一眼那些矿工,落到领头的中年汉子身上,淡淡地道:“你去,把矿上管事的喊来领路。”
“就说,”
“阴魔宗外门,执役弟子,樊山前来拜访本门特使。”
樊山话说完,负手而立,满脸不耐,郁闷之情溢于言表,对周围的矿工,连给个表情都欠奉。
刚刚他变脸的一幕,给矿工们的震动太大了,再加上天上正在渐渐消散的大天魔飞颅,矿工们不敢擅自做主,最后有威望的那个中年壮汉被众人推举着,狂奔着去找余老儿去了。
一刻钟后,陈阳院外,陡然清静了下来。
陈念奴拿着扇子,一下下地给陈阳扇着风。
陈阳也没说他就是来晒太阳的,不用扇风,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徒弟的侍奉。
看着他惬意得都眯着眼睛的样子,陈念奴伺机问道:“师父,他们为什么就那么走了,不进来?”
“也没有让念奴来通传呢?”
陈阳索性连眼睛都闭上了,随
口答道:“他们知道我对他们有意见,不想见他们,另外,他们知道我刚刚发出去的是什么东西?”
陈阳也是在领到那个纸筒的时候,才知道有这么个玩意儿存在。
可是,那是宗门内部。
在阴魔宗之外,尤其是在附属修仙家族和下属势力当中,那个纸筒大大有名。
它叫阴魔令。
阴魔令出,对陈阳这样宗门弟子的要求就是力所能及,前往相助同门,回归宗门之后, 会有相应的奖励。
力不能及,则观察了解,方便宗门后续行动。
魔宗嘛,要求弟子为同门拼命,那个不现实,有违反宗门本质。
但,
那是对内部。
对外的时候,
可就没有那么温柔喽。
阴魔宗对下属修仙家族和附属势力的要求是:
但见阴魔令,必须全力支援。
不尽全力,罪同绥靖,视为同谋,夷之。
换句话说,但凡是阴魔宗的下属修仙家族和附属势力,看到阴魔令求援,无论是否力能就及,必须第一时间前往支援。
什么没看到,什么打不过……
诸如此类,借口都是不存在的。
理应看到而没看到,视为同谋,夷之;
打不过,那就去尽全力,理当做到什么地步而没做到,夷之。
这个夷,是夷平家族,夷平势力之意。
就是残酷如此。
全战死在那里,还能得到抚恤,家族或者势力里剩下的苗子,还会得到宗门培养,日后有重建的机会。
不然的话,只会什么都没有。
魔宗做派,显露无遗。
阴魔令这东西,不是重要任务,重要门下弟子,阴魔宗是不会发下的。
陈阳在脑子里面过了一下阴魔令相关的事情后,又对陈念奴道:“他们必然认得阴魔令,我又没有见他们的意思,那他们就必须去迎那一位,表达一下尽力相助之意。”
“不然的话,宗门那边,交代不过去的。”
陈念奴似懂非懂地问道:“那一位?”
陈阳点头,依然是懒得睁开眼睛,回道:“就是要送你回宗门,入外门的车夫。”
“车夫?”
陈念奴神情有些怪怪的。
她刚才可是亲眼看到莫不愁等人,还有余秋锋、余老儿他们是怎么地跟变脸似地,见到阴魔令后脸色大变的样子。
结果,这么大阵仗,陈阳就是为了给她叫一个车夫?
陈念奴很想再问,这个车夫,是她理解的那一个吗?
不等她问出声来,一个沙哑的,带点愤怒的嗓音,突兀地在陈念奴的身旁响起:
“车夫?!”
其声也惊,也怒,也不敢置信。
“啊~”
陈念奴尖叫一声,下意识地拿
着手上东西挡在身前,自个儿当在陈阳身前,似要自卫,又要保护师父。
她却是忘了自己手上只是一把蒲扇而已,她师父更是不需要她来保护。
陈念奴反应过来后,刷地一下小脸就红了,蒲扇垂落下来,不过依然挡在陈阳的身前。
“你挡着我晒太阳了。”
陈阳悠悠地声音,从陈念奴身后传来。
“啊,对不起。”
陈念奴连忙让开。
陈阳又道:“我不是说你。”
“说你呢。”
后面那句,陈阳依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下巴冲着那个发出沙哑声音的男子方向扬了扬。
陈念奴连忙低头,遮掩脸上古怪的神情。
刚刚吓她一跳的人,居然被她师父嫌弃挡着阳光了。
陈念奴心里面甜甜的,不管是不是,反正她就是觉得师父是在给她出头呢。
谁让这个家伙突然吓人一跳的。
“我……”
那人艰难地开了开头,脖子僵硬地向着院门方向扭去。
陈念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得刷地一下,本来在院门外头围观,没有陈阳发话不敢跟进来的莫不愁等人,一下子闪得干干净净。
门外那叫一个空荡荡。
陈念奴顺势地,看清楚了那个吓她一跳人的样貌。
那是个身材普通,做着矿工打扮,身上灰蒙蒙,脏兮兮
,一看就是刚从矿上下来的人。
只是陈念奴绝对不会认为这个人真的是什么矿工?
除了矿工绝对不敢进来院子里之外,还有那人的脸。
他脸上皮肤很白,苍白、惨白的那种白,就像是很久没有晒过太阳一样,跟矿工们的黝黑皮肤截然不同。
他长得还很有特色,一对直插鬓角的眉毛,殷红如血。
血眉毛咬了咬牙,低头不语,乖乖地让开了位置,小心地不让自己遮挡住一点本当洒落到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