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我还光着。”
陈阳瞬间惊醒过来,然后就听到外面有仓促的脚步声,在快步而来。
不是一个人,不是两个人,不是三个人……
是一群人。
几乎在陈婉开门的同时,嘎吱一声,院子的大门被推开。
陈阳在外面的人进来之前,就感受到了好几股熟悉的气息。
有莫不愁、有丘剑生,有黄符子,也有余老儿,乃至于一些不熟悉,但一身洗不去的冥石矿味道,显然是矿工。
“好家伙。”
陈阳直呼好家伙。
一个大型社死现场,眼瞅着就要出现了。
新晋供奉陈阳,赤身盘坐,众人强势围观。
只要想到那一幕,陈阳就浑身不自在,尴尬得能用脚趾头抠出三室两厅。
千钧一发,在陈婉探头看过来,在人群推开院门而入,在第一道目光落到他身上之前,陈阳抢先一口气,用力地吐出。
倚仗着人仙武道和金身决银尸境界的强横体魄,陈阳压迫肺部的一口气有力地喷吐在地上,溅起尘埃无数,正好将他周身遮掩。
陈阳顺势而起,左右跺脚。
之前吹起的尘埃未落,更多的尘埃扬起,借着周遭滚滚灵气正在四散的势头,形成了尘埃的帷幕,在席卷而上,如龙卷风形状。
“真的出事了
?!”
莫不愁等人看到这一幕,大惊失色,纷纷警惕。
丘剑生和黄符子,一个拿剑一个持符,就差出手了。
余老儿和陈婉,一个沙哑一个清脆的惊呼声,同时响起。
尘埃起而又落,灵气溃散于天地间的速度极快,龙卷刚刚成型就消散了开来。
这以尘埃为帷幕遮掩的短短时间里,陈阳完成了一系列的动作。
包括但不限于打开饕餮袋,从中掏出一套衣物,再穿到身上,最后负手而立,做出行若无事状。
在第一道目光无障碍地落到他身上的时候,陈阳堪堪完成了一系列的动作,轻咳一声,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不是在一片废墟当中,而是站在林荫下,沐浴着月华,悠然自得地问道:
“诸位,这又是何故啊?”
陈婉以手捂口,眼睛发红,说不出话来。
莫不愁等人精神还紧绷着,周身灵力还在平复,一时间也没开口。
余老儿反倒是反应最快的,他小心地问道:“陈供奉,你没事吧?”
陈阳挑了挑眉毛,伸手弹了弹身上质地不错的袍子,状若不满地道:“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余老儿讪讪然地道:“不像不像。”
“没事就好。”
丘剑生倒提了铁剑,松了口气道:“陈
师弟,你没事就好,那这是……”
他伸手一指。
所有人其实都看到了,陈阳原本屋子所在的地方一片狼藉,叫一个废墟,连一根完整的椅子腿都找不到。
“……你管这个叫没事?”
众人狐疑的目光,再次落到陈阳的身上。
陈阳干咳一声,道:“劳丘师兄关心了,陈某只是修炼上出了点小茬子,及时排出体外,没出什么事。”
“就是可惜了这屋子和家具。”
丘剑生哈哈一笑,道:“些许俗物,又算得了什么,只要陈师弟无恙就好了。”
“哈哈,陈师弟不要怪我们大惊小怪,当年陈望那小子……”
丘剑生摇着脑袋,不忍卒睹的表情。
陈阳半是好奇,半是为了转移话题,问道:“陈望供奉当年怎么了?”
莫不愁讥笑出声:“还能怎么了,在交流的时候,说他炼出了一种好丹药,能排丹毒,除异气,有助于修行。”
“他要分发于我们,可是我们三个可不敢吃他的丹药。”
陈阳眨了眨眼睛,隐约可以猜到,那怕是一个大型的社死现场。
本着刚刚反应快速,躲避过了一个那样惨烈现场的骄傲,陈阳很是想知道当年陈望究竟有多尴尬。
不用他捧哏,莫不愁就继续说道:“陈望那
厮觉得我辈不信任他,是对他丹道的羞辱,于是他就自行吞服了丹药。”
“第一颗,没有反应。”
“陈望念叨着不应该,又服下第二颗,第三颗……”
“足足服了四颗丹药下去。”
“然后,他浑身衣物就炸了,各种异气,丹毒,还有他体内三分之一的血液,尽数从浑身毛孔里面炸出去,尤其是从他的臀部……”
莫不愁如此阴阳怪气的老阴阳人,居然都流露出了不忍心往下说的态度,顿了顿,跳过了重点,接着道:“他整个人喷出那股气后,冲天而起,最后我们是在一里外找到他的。陈望周身骨头断了大半,足足在床上躺了半年才好。”
莫不愁说完,整个院子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心有戚戚焉。
陈阳亦然。
他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想想就觉得惨,想想就觉得痛,那可不是社死那么简单了。
莫不愁没说太清楚,陈阳有刚刚的经历,哪里还不明白?
陈望当时最大的一股气,肯定是从菊道喷出去的,然后整个人跟坐火箭一样,就冲天而起,抛飞了出去。
等他被找到的时候,指不定后面是不是有个血糊糊的大洞。
老惨了。
有了对比,陈阳顿时就把之前的尴尬抛诸脑后了。
没了尴尬劲儿,陈阳便想起了不对的地方,诧异地问道:“你们怎么都过来了?”
陈阳一边说着,一边目光落向了余老儿。
这老货,不仅仅是自己来的,居然还带了好多个矿工。
这要不是他反应快,那一幕用不了一个时辰,能传遍整个铜绿山。
似乎看出了陈阳目光中的不善,余老儿连忙道:“小老儿是来给陈供奉送木料的,呶,这不是?”
陈阳目光一转,看到了院门外。
那里散落了一大堆木头,其色黑沉如铁,有金属般光泽,又带着油光,是附近所产的最好木料铁木。
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