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师弟且莫客气,速速讲来。”
黄符子热切地追问。
莫不愁嗤之以鼻:“黄师弟你还真以为能听到什么秘传不成?”
“无非是一些符箓的特殊激发手法罢了。”
“对黄师弟来说,几无大用。”
莫不愁一边说着,一边摇头。
有针对陈阳的意思,却也是他的真心话。
“散修理解中的符道,不就是符箓的画法,或者激发之法吗?”
“画法很难,符师的传承,也不是一两句话说得清楚的。”
陈阳能说的,无非就是那个嘛。
莫不愁是如此想的,丘剑生和黄符子,其实也是一般想法。
只是黄符子痴迷符道,任何一点东西,不管有用没用,他都是如获至宝态度。
他完全不受莫不愁影响,就像没听到莫不愁说话一样,目光灼灼地看着陈阳。
陈阳一样对莫不愁的话置若罔闻,沉吟了一下道:
“所谓符箓之道。”
“不是画符之法,亦不是发符之道。”
陈阳开宗明义,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画符之法,那是符师所求。”
“发符之道,那是符箓之用。”
“这都不是符道。”
“符道能在三千大道中占据一袭之地,另有玄妙。”
陈阳说到这里,不仅是黄符子了,连丘剑生和莫不愁,一样听得聚精会神。
这简直就不是散修能听闻的。
哪怕不知真假,一个个依然如获
至宝神情。
“符道,如剑道,如尸道。”
“第一步,讲究的是本命物。”
“剑修有本命飞剑,尸道有本命尸,符道一样有本命符。”
“……”
陈阳娓娓道来,将他所理解的,也是阴魔宗这样的天下大宗所理解的符道,用高屋建瓴,高度概括的方式,讲了个清楚明白。
“简单点说,就是想修符道,就要先种下本命符。”
“从最基础的符箓当中,选择其一,以灵力勾勒之法,通过无数次的勾勒描绘,在丹田中勾勒出一张本命符来。”
“运用之时,灵力经过本命符,形成特殊的符力。”
“平时,以符力融合入笔墨,画符。”
“为的不是符本身,而是对每一个符箓的深化理解。”
“从而化繁为简。”
“对敌时候,同样引出符力,再以符力为墨,以手指为笔,虚空画符,瞬间激发。”
“于是千变万化,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陈阳大致讲到这里,便住口不言了。
这是真正的概括,对符箓之道的理解,但要说到更具体的,真正的秘传,阴魔宗里有没有陈阳不知道,反正他是没有。
比如,凝练本命符的时候,需要什么东西,以什么法门,怎么个办法凝练,又选择什么本命符为好,后续的完整路线,成套符法,应当如何选择……
这些,陈阳就无法知道。
他隐约记得在某个
典籍当中曾经看到过,一个走符道的修士,其最压箱底的,能越级而战的手段,不是法术,不是符箓,不是法宝,而是那一枚性命交修的本命符。
个中细节,就不是陈阳所能知道的。
“原来……如此。”
黄符子热泪盈眶,激动得不可遏制。
“一生苦修自小钟情符箓之道,今日方才知道符道真面目。”
“朝闻道夕死可矣。”
黄符子起身,不顾身体虚弱,对着陈阳深深地一鞠躬。
陈阳连忙起身回礼。
丘剑生在边上一样一脸郑重。
莫不愁则默记不已。
陈阳说的话,没有任何证据,甚至没有任何法门,但只是一听,一想,他们就清楚地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大道 。
可惜,真是可惜啊。
黄符子落座回去,扼腕叹息:“年事已高,修行已久,没了重来的可能了。”
“真想看看,符道之上的风光,又该如何迷人啊。”
陈阳默然。
黄符子现在当然不可能回过头来,去种下本命符。
除非他废去一身修为,重头修炼起来。
以他的年纪,已经做不到了。
陈阳真正的意思,也无非是指明一个方向,让黄符子以后不用再走冤枉路罢了。
“切。”
“本命符且不提它。”
“就那一手虚空画符,黄师弟你莫非觉得自己做得到。”
莫不愁摇头叹息:“那都是修仙世家,宗门弟子中的
精英才能选择的道路,我辈散修,还是现实一点吧。”
陈阳也没有反驳。
莫不愁说的,也未尝不对。
黄符子却不以为然,笑道:“不管能不能做到,至少知道门朝着那边开,路向着哪里延伸。”
“如此,便足够了。”
“此后余生,渐行渐近便是。”
黄符子这一刻表现出来的豁达,让陈阳无比欣慰,再不后悔说多了话。
他不是扼腕,不是愤死,而是豁达,透彻。
这个木讷,又刚烈的符修,让陈阳刮目相看。
“莫老,到你了。”
丘剑生转移了话题,望向莫不愁,问道:“不知莫老的丹道,可有长进?”
“嗯?”
陈阳的眉头一下飞扬了起来。
“丹道?”
气丹术让陈阳对“丹”这个字,无比地敏锐。
“陈望如何的失踪,又是如何的死,是否跟气丹术有关?”
这个陈阳不知道。
“但他知道,如果说要是有人能知道陈望的事情,就需要有机会靠近他,至少如现在他们一样,一起坐而论道。”
“那么,在场的三个供奉,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其中,又以修炼丹道的莫不愁最有可能。”
“只是……”
陈阳面露疑惑之色:“这个莫不愁,真的是修炼的丹道的吗?”
“他的院子里面,尽种植烟叶了,可不曾看到什么灵药?”
“他身上也没有丹气!”
陈阳没有问
,只是静静地看着莫不愁。
莫不愁面露得意,笑道:“老夫的丹道能有什么长进,又不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