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忧草,顾名思义,能解忧愁,只是这个解,却不是什么正经的解。
它就像是地球上的粉,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恰如丘剑生所言,凡人是无福消受的,只要服用上一段时间,就会沉迷其中,上瘾无法自拔。
从此,对外在的一切刺激都没有了兴致,整个人从人变成了非人。
一辈子什么也不想做,就想弄草来大嚼。
一毁,就是一整个家族。
沉迷于解忧草的人,坑蒙拐骗那都是常规操作,杀人放火是屡见不鲜。
偏偏,这解忧草,又不像是修仙界中其他的灵草,需要灵田来种植,需要灵植夫来精心照顾,需要漫长的时间来成熟……
解忧草就跟普通的牧草一样,洒下种子,时间到了尽可收割就是。
曾几何时,解忧草曾大肆蔓延,不知道几千万几亿凡人沉浸其中。
本来高高在上的修仙者并不在意,因为解忧草对他们来说,只有享受之用,而没有什么危害!
只要每次服用解忧草之后,运转一下灵力,在体内洗涤一样扫过一遍,毒性自解。
不管是身体的,还是心理上的瘾头,皆是一扫而空。
至于凡人,修仙者中不乏古道热肠的,但多数视凡人如蝼蚁,并不在意。
时间久了,
修仙者们才发现不对。
毕竟偌大的凡人界,上百亿
的凡人,才是修仙界的基础,真正的土壤。
土壤出了问题,就等于是根子坏了。
恰似苍天大树,根系出了问题,再是庞大,终究枯萎。
修仙界慢慢地出现了青黄不接的情况。
每一年新近被发现有天分,从而踏入修仙界的苗子越来越少。
除此之外,由凡俗供应修仙界的种种资粮,也在一日比一日减少。
有精擅天机的修士,如天机谷的天机子,通过命运长河卜算后得出结论,解忧草之灾不行遏制,万年之内,修仙界也将枯萎。
于是,修士们动手了。
曾经遍布整个天下的解忧草尽数被断根。
曾经到处都是解忧草坊,一概取缔。
凡人交易解忧草者,举族尽斩。
不管是买,还是卖!
严刑峻法酷典之下,妖风邪祟,一扫而空。
从此之后,解忧草只有在修仙者出没的坊市之中,以盆栽的方式种植,以供小部分修仙者使用。
凡人之间,不管是种植,交易,食用,任何一个修仙界者皆当杀之。
陈阳听到这里,下意识回望一眼,只见得余老儿脸色苍白,注意到了陈阳的目光,连连摇头摆手,表示他绝对没有。
陈阳摇了摇头,叹息道:“当时那些嚼用解忧草的凡人,后来怎么样了?”
“这玩意儿的戒断反应,大是不大?”
陈
阳说出口后才反应过来,戒断反应这个词儿,在修仙界中未必就存在,黄符子等人不定能听懂。
没想到丘剑生他们只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无所谓地道:“解忧草之毒,需要修仙者以灵力洗涤全身,方才能够去处,不然终生无解。”
“哪怕只是嚼用过一次,也是如此。”
“无法戒除。”
“就像是陈师弟刚刚所说的,戒断反应。”
黄符子难得地,插了一句嘴:“如果嚼用的时间长了,就是灵力洗涤,亦是无用。”
“有丹道大师曾经研究过,那位大师解剖了多具常年嚼用解忧草的凡人尸体,说是他们的脑部已然发生不可逆的变化。”
“这已经不是根除毒性的事情了,需要的是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灵丹或者灵符,方才能治愈。”
“那样的丹药符箓,自是有的,只是怎么可能用在凡人身上。”
黄符子说到后面,陈阳方才回过味儿来,敢情是涉及了灵符,他才难得地开了金口。
这个念头他就是一转,随即抛诸一边,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既然截断不了,又丹符难得,那么上亿的嚼草者,最后怎么办?”
陈阳一边想着,一边问出声来。
丘剑生无所谓地道:“凡人如离离原上草,几十年间,便替换过了一批。”
“
只要断了解忧草的来源,下一代人,自然就没有了问题。”
陈阳哑口无言。
他听明白了。
“敢情,不需要解决,等那些嚼草的死光了,自然地代谢掉,也就是了。”
陈阳的目光在莫不愁、丘剑生、黄符子脸上扫过,但见所有都是那么地不以为然,那么地理所当然,心中就是一沉。
“上亿的人啊~……”
“呼~”
陈阳吐出一口浊气,对余老儿道:“余老,你听到了吧?”
“这东西,碰不得,不管是你,还是矿上的人。”
他这话,是在供奉的立场上说的,实则陈阳在意的不是这么一个矿场,而是实在不希望看到类似的灾祸,再一次出现了。
余老儿吞咽唾沫得口干舌燥,连连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
他是知道几位供奉拿解忧草泡酒的。
只是从来不知道,这玩意儿这么恐怖。
莫不愁的院子里,就堂而皇之地重了好多个盆栽,上面皆是解忧草。
每次他们喝酒,莫不愁都会让余老儿去摘了泡进酒里面。
余老儿也不是没有想过,这是不是延年益寿的好东西,也曾想过弄些回去给身体不好的老妻使用。
只是碍于对修仙者的敬畏,余老儿才没敢。
一直到……
今天!
余老儿在去接陈阳来此之前,被莫不愁叫去他院子里面
一顿训斥,说的都是回头要给陈阳穿小鞋,弄不便,最好逼走了事的事情。
余老儿当了足足一个时辰的应声虫,却没打算照做是。
两个供奉,他谁也惹不起,并且陈阳对他的尊重,却是之前任何少有修仙者会给他的。
在从莫不愁院子里离去的时候,莫不愁顺带着让他取解忧草泡酒。
余老儿不知道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