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只是递过去一个疑惑的眼神,余老儿就把此来的目的交代了一个底掉。
“冥石矿上,正在招供奉。”
“矿上在前两个月,有一个供奉意外失踪了。”
“本来四个人的供奉名额,顿时就少了一个。”
“余家在郡城周遭正在张贴告示,请有意的修仙者过来矿上驻守,当个供奉。”
“月俸一颗灵石。”
陈阳听到月俸是这个数的时候,整个人都惊了。
“散修的日子这么艰难的吗?”
震惊归震惊,陈阳还脸色不变地道:“正是,陈某正是前来应聘供奉的。”
余老儿大喜,连忙一边引路,一边寒暄,被陈阳三两句,就将供奉相关的事情掏了个干净。
本也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陈阳从来没有出过山门,故而不知。
所谓的供奉,就是修仙者,受矿上的供奉,解决一些普通矿工解决不了的问题。
比如遇到无法开采的矿,或者矿道里渗水什么的,再或者是某种灵兽妖兽捣乱……
这些,都要供奉上。
不过,其实这些都不是重点,主要是为了防着路过的小散修们打秋风。
这些所谓的供奉,太清楚散修的德行了。
不少散修,就靠着这样在不同的小势力间打秋风,
混出肚圆。
遇到有散修上门,假假也是一个修仙者,总不能让余老儿这样的凡人前去交涉,那样的话,对方坐地起价,导致余家不得不出手解决,那就不美了。
毕竟拔出萝卜带出泥,谁知道那个散修有没有什么亲朋好友,传承弟子之类的?
回头再弄出个莫欺少年穷,十八年后前来报仇。
怕倒是不怕,但恶心啊。
矿上的生意也不好做。
回头影响了矿上的开采,导致引来阴魔宗的不满。
那又是何必呢?
一年一二十个灵石,招些散修坐镇,打发各地苍蝇,多少给个三瓜两枣的招待一番,不就省事了吗?
这,就是供奉。
不是什么高大上的活儿。
对有追求的散修来说,只能说是暂时歇歇脚,长久呆下去是不可能的。
不然想要更进一步,这点资粮,连填牙缝都不够。
陈阳弄清楚后,倒是来了兴致。
他受的执事任务,就是调查清楚,余家铜绿山冥石矿,近三年减产过多,原因何在?
上一个来调查的外门弟子,于矿上无辜失踪,究竟是什么原因?
就这两个事情。
上一个前来复杂调查矿上减产的外门杂役弟子,就是一个老牌的杂役弟子,如陈阳亲眼看到离
开山门去开创家族的那个老外门。
他们固然是前进无路,修为却不见得就差了,只是潜力尽了罢了。
阴魔宗外门真正的强者,除却排在最前头的内门种子外,二十名至二百名,皆是这种高年资的外门弟子。
他们进一步,可以成为内门弟子;退一步,也能开一方家族。
经营个百八十年,未必就比余家这种地区性修仙家族差到哪里去?
故而,那个失踪的高年资外门杂役弟子,不是易与之辈,他都失踪了,普通的外门杂役弟子,就不够资格接这个任务了。
陈阳去领外出任务的时候,被执事长老当场抓住,硬性摊派,他才不得不来上一趟。
而且,陈阳还是在去往那处妖魔线索之地前,就先来了铜绿山,可谓是尽责。
陈阳这么尽责的原因,也很简单。
摊牌这个任务给他的执事长老,跟三首长老颇有交情,于是三首长老亲自出门拎着陈阳,以让其他有意妖魔道的外门弟子全避开此处为条件,逼着陈阳先行完成铜绿山调查任务。
陈阳还能说什么,当然是同意了。
他其实心中也并不抗拒。
一日还在阴魔宗这棵大树下,就应当为阴魔宗的利益,多少做些事情。
这,
就是陈阳为阴魔宗做的第一件事。
陈阳一路捋着跟任务相关的讯息,跟着余老儿前往了矿上。
大供奉莫不愁,拿着白玉旱烟杆,巴滋巴滋地抽着旱烟,在大堂上等着呢。
在他身后,身前,分别有一个十几岁的侍女,一个按肩颈,一个按大腿,服侍得香汗淋漓。
陈阳一进来,看到这一幕,眉毛就是一挑。
“这小老儿,够会享受的。”
其中蹲在地上,殷勤地给大供奉莫不愁按腿的,赫然是陈阳在路上看到那个被抬上山的侍女。
“敢情麻老头口中的供奉,就是大供奉莫不愁。”
陈阳在进入大堂之前,略略慢了一步,让余老儿先一步进去,有机会在莫不愁耳边说清楚前后。
“原来是陈师弟。”
莫不愁一挥手,让两个侍女让开,他起身,敷衍地一个礼节,就算是见过了。
“见过莫师兄。”
陈阳同样无所谓地回了个礼。
一个敷衍,一个漠视。
两人之间的味道,刚一碰上就有些不对了。
余老儿人老成精,悄默默地就往边上退,生怕两个修仙者一言不合打起来,他这老人家瞬间就要入土。
莫不愁巴滋巴滋地抽着旱烟,问道:“矿是冥石矿,余氏家族的产业
,背后有阴魔宗的靠山,事情没什么风险,无非是一些跟往来的散修招呼,解决矿里面的小事,供奉一枚灵石,灵米十斤,灵酒一坛,每月发放。”
“陈师弟以为如何?”
莫不愁想起什么似的,拿旱烟敲了敲脑袋,道:“老夫说的是通幽境界的价钱,如果陈师弟境界高深,那自然……”
他以试探的目光,看向陈阳。
散修之中,直言问修为自是大计,莫不愁勉强算是绕了个圈子,没有那么直白。
陈阳哂然一笑,道:“自是通幽,陈某年纪尚小,修行日短,如何比得上莫师兄。”
莫不愁脸上并没有什么欢喜、得意之色,反而暗沉了下来。
陈阳一眼看出来,莫不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