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不是吧?”
陈阳一个踉跄,差点没摔个狗吃屎。
这还是通过共享大将军王的感官听到的,真要当面听到这么震惊的消息,他真能惊到平地摔。
“假的吧?”
“不,应该是真的?”
陈阳惊呆了的脑子稍稍恢复过来,只是一转,便信了。
“不得不信。”
“那条项链……”
陈阳脑子里面立刻浮现出了以奇花造型为坠子的项链。
之前胡思乱想时候,他就考虑过这个问题。
“那条奇花项链,上面附带的阵法,大概率也是遮掩什么?”
“他当时就觉得,王宇此刻的相貌,估摸着不是其真容。”
可是,陈阳没想到,不仅仅不是真容,连性别也不是真的。
陈阳只是从来没有往这方面一想,此刻心中有了定见,就跟知道答案了,再反过来去推解体步骤一样,立刻对上号了。
“王宇洁癖如此;”
“王宇从来不跟陈阳他们一起去汤池;”
“王宇睡觉时候,不管天气如何,永远用被子把自个儿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
“王宇,是个女的。”
“王宇,还是器宗的小公主?!”
性别之外,这个身份,最让陈阳震惊。
震惊到他神色凝重,如化不开的夜色。
器宗,一个以炼器为主的宗门,陈阳从讲法
台上,听过不少跟器宗相关的事情。
天知道,他还曾经肖想过器宗的根本法:“器我合一。”
没想到,活生生的器宗小公主,就一直跟他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面。
“这哪跟哪啊?”
陈阳脑门上全是问号,脚步倒是不受影响,只是一个磕绊,继续往乱葬岗里赶过去。
“没听说过器宗出了什么大事啊?”
“怎么可能他们的小公主,还要遮掩相貌,藏身在阴魔宗的外门,当一个区区的砸一弟子?”
“而且时间还不短了。”
“等等,又是怎么暴露出来的?”
陈阳越想脑子里面的问号就越多,索性干脆不想了,一门心思赶路。
说是一门心思,其实他的心神,大半还是通过大将军王的共享五感,牢牢地盯住乱葬岗上变化。
王宇在听到“小公主”三个字的时候,浑身一颤,恰似刚洗完热水澡,陡然走到冰天雪地里一样。
“我……我不是什么小公主。”
那个阴森没有感情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的意思,是我认错人了吗?”
“器宗小公主——王语。”
王宇,或者,王语,摇了摇头,道:“我是王语,只是,我不是什么小公主。
“我现在只是阴魔宗一个普普通通的外门杂役弟子。”
“仅此而已。”
“哈哈哈~~~”
一个癫狂迷乱的笑声,蓦然在乱葬岗响起,惊得乌鸦乱飞,鬼火四散。
一团阴影,毫无征兆地出现。
它就像一直在那里,从来没有动过一样,突兀地出现在王语的面前。
一开始,只是一滩影子,紧接着犹如沥青,像是石油,一个人形从中站了起来。
没有五官,没有正反面。
一个漆黑,液态的人。
它伸手,在脸上捏了捏,捏出了五官。
看上去,更恐怖了。
王语不忍卒睹地错开了目光。
“不用那么多废话。”
油墨般的黑影,冰冷地道:“该说的,我之前都已经说过了。”
“一千年了!”
“你们王家,镇压了我一万年。”
“现在,我脱困了,是你们王家欠我的。”
“帮我找回镇压在万魔窟中的那部分。”
“我们就两清!”
“若是不然……”
王语神情黯然:“我做不到……”
“桀桀桀~”
黑影开始狂笑,前俯后仰,整个身形都扭曲了,坍塌了,不再成为人形,隐隐地有野兽咆哮的声音,从中传了出来。
“那你就去死啊!”
“血祭啊!”
“你们王家,昔日一样分割了我的身体,汲取了我的精魄,我的一部分,就在你们血脉里面,流传。”
“血祭了自己,召唤出来啊。”
黑影猛地膨胀,犹如一座大
楼,向着王语坍塌下来,嘶吼出声:
“若是不然,我就暴露你的身份。”
“器宗现在的宗主,不会放过你这样的余孽。”
“山脚下,你们王家最后的血脉,你的母亲,你的弟弟,全部,都要,死!”
王语:“不!”
她双手抱头,大叫着。
驾驭着金丝棺,遁地到她脚下的大将军王,透过僵尸天生的土行天赋,看穿了葬土,看到王语脖子上的奇花项链,在迸发出光,好像不堪重负,就要遮掩不住了一样。
“对,就是这样。”
黑影狞笑着,继续道:“你气啊,你崩溃啊,你绝望啊。”
“这样,你血脉里面的我,就会出来,呼唤我的肢体。”
“现在,你就去万魔窟,去放血,去呼唤。”
“不然,我现在就下山,你的母亲,你的弟弟,他们的血加起来,其实也是够的。”
王语双手抱头,剧烈地颤抖着,压根没有抬头看。
她于是也没有看到,黑影口中在威胁着她,其实,却暗暗地伸出了一根狰狞爪子,无声无息地靠近了她的头顶。
“这个妖魔,有些狡猾,也,有些弱!”
陈阳共享了大将军王的视觉,立刻得出了结论。
“妖魔的狡猾在于拿母亲和弟弟威胁王语,给她一个错觉,好像如果她不做,妖魔用母亲和弟弟的血
,一样可以达成目的。”
“其实,不可能的。”
“没有阴魔宗弟子的身份,就想进万魔窟?”
“当阴魔宗万年屹立不倒的威势是假的?”
“那些前辈大修纵横天下,叱咤诸天,是假的?”
“妖魔又很弱。”
“弱的要先打破王语的心防,才敢对她下手。”
“弱到生怕正常地出手,没法直接拿下王语,会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