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师兄,你怎么了?”
王宇诧异中带着担心地问道。
说着说着,陈阳忽然就不动了,还将那瓶子在王宇心目中就是毒药的玩意儿,打开盖子,在鼻子前不住地轻轻嗅着。
面露回忆,神情空洞,就像是点了最上乘的熏香,烹了最好的茗茶,在其中陶醉。
单看没什么,联想到瓶子里面是什么,就让王宇毛骨悚然了。
“没什么。”
陈阳放下瓶子,恢复了淡然神色。
他知道,刚刚恍惚所见的,并不是幻觉,也不是联想,而是原主因为太痛苦,在记忆当中抹去的经历,在诱因下,又重新浮现了出来。
朦朦胧胧,模模糊糊。
陈阳依然从断续片段中,看出了一些东西。
当日,张、李二人坑过去接受蛊公子实验的,并不只是陈阳,还有石头屋子里面关着的一群少男少女。
最后,包括原主在内,没有一个活着走出那个石头屋子。
“估计他们很失望吧。”
陈阳把玩着药瓶,忽然明白了前舍友们的心思。
他们把原主弄过去参与实验,怕不只是为了讨好蛊公子,或者赚点灵石什么,更不是跟原主有什么矛盾?
他们纯粹是在跟蛊公子互
惠互利。
相信,在偌大的阴魔宗外门杂役弟子里面,类似的人还有不少。
他们从蛊公子那里得到了经过调制的,能够用于移植的僵肉,还有相关的药物和法门。
又全程参与了蛊公子的实验,承担了提供试验品,并且观摩的作用。
如果实验完成,类似张、李他们那些帮凶,自然不敢说能掌握这个特殊法门,至少能将自身转化没有问题。
在陈阳看来,这种转化是吃力不讨好,是断绝了潜力。
可,
阴魔宗绝大部分的外门杂役弟子心目中,他们真的认为自己有潜力吗?
在阴魔宗这样的大宗门中,最容易让人看清楚自己。
原来,自己并不是想象当中,一定能做出大事情,在修仙界中成为大人物的天才啊。
原来,自己只是,普通人。
这个清醒的认知,反而会让很多人心生不甘,从而做出不清醒的事情。
如,现在在乱葬岗里埋着,估计已经开始烂了的张三品和李平。
“这个事情,怕是还没有结束啊。”
陈阳将李平的东西打包,往床底下一扔,完全没兴趣了。
这法门别说不完善,就是完善了他也没有尝试的心情。
王宇在边上
看着陈阳的动作,点了点头,对陈阳的话深以为然。
“这个法门太重要了,蛊公子真会只看大师兄的面子,就这么轻飘飘的放过去?”
王宇担心地看了陈阳一眼。
陈阳点了点头,再摇了摇头,道:“蛊公子固然有一个内门长老的爹,这是好事,但不代表他就能为所欲为。
这世上,有一好就有一坏。”
“蛊公子有一个内门长老的爹,相对的,也就会有一对内门长老级别的敌人。”
“他怕是不敢把事情闹大,至于是担心人觊觎他手上的东西,还是其他的什么,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至少,他不会明面上,闹着满城风雨,再来找我麻烦。”
陈阳说到这里,刚刚一顿,王宇就焦急地插口道:“可是,暗箭难防啊。”
“暗地里,可不是只有他的箭。”
陈阳淡淡地道:“还有,我的剑!”
王宇瞠目结舌,不知道陈阳哪里来的信心说如此大话,又想到那头牛魔,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
“休息吧。”
陈阳脱了衣服上床,不想就这个话题再说了。
蛊公子的事情,他本就没打算这么算了,现在不过是又多了一个不得不打死对方的
理由罢了,不过如此。
王宇没有他淡定,到了上床后,熄灯后,依然在翻来覆去,好像随时都在欲言又止。
就在陈阳忍不住要让他老实点好生睡觉的时候,王宇冷不丁想起什么似的给自己脑袋上来了一巴掌,道:
“陈师兄,我差点忘了。”
“执事师兄朱杰朱师兄,明天会来找你,给师兄你安排新的杂役任务。”
“小心。”
王宇说完,陈阳没有马上回答,他都以为陈阳已经睡着了没听到的时候,黑暗中传来一声轻描淡写的“嗯”。
王宇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他知道醒来的时候,外头传来了陈阳跟一个陌生男子对话的声音。
“见过朱师兄,劳烦师兄亲临了。”
王宇连忙翻身下床,凑过去,也不打开门,通过门缝看到陈阳话音刚落,朱杰就上前双手握住陈阳的手,殷勤地上下摇着。
朱杰这位执事师兄,王宇是见过的。
他身材高壮,面相威严,当真一副好皮囊,站在一众杂役弟子身前,只要不笑,就给人说不出的威严感觉。
凭着这副爹娘给的好皮囊,朱杰愣是抱上了外门执事长老的大腿,成了大权在握可以给一众
外门杂役弟子分配任务的执事师兄。
这执事师兄,其实并不是阴魔宗外门正经的称呼,纯粹是个敬称,朱杰本质上跟陈阳原主和王宇一样,只是普普通通的外门杂役弟子。
朱杰固然上进无路,却靠着职权,在外门弟子当中很是有几分体面,颇有执事长老代言人的架势,因着他确实能在任务安排上,影响到外门杂役弟子的命运,故而所有外门弟子不得不敬他几分。
这就养成了朱杰趾高气昂,目无余子的架势。
王宇看到此刻在门外,双手握住陈阳的手摇晃,腰杆微弯,脸上带笑的朱杰,差点没认出来。
堂堂执事师兄,啥时候这么卑微过?
陈阳同样报之以微笑,客气地道:“劳烦朱师兄亲至了,不知小弟的任务……”
朱杰笑容不改,道:“锅炉房那边缺了一个管事的,陈师弟向来谨慎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