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什么味儿？”
胖墩还在一步三回头呢，冷不丁就抽起了鼻子，面露陶醉。
“又甜，又香。”
胖墩咕噜噜地吞咽起了口水，抽着的鼻子前头就像是被人戴上了鼻环，再用绳子牵着走一样，将他向着林间拉扯。
“醒醒。”
陈阳好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胖墩从陶醉中睁开眼睛，对上陈阳似笑非笑的目光老脸一红，讪笑着道：“实在是太香了，这是啥？”
陈阳拿手在空气中一抓，于鼻前嗅了嗅，淡淡地道：“应该是蜂蜜。”
看到他这动作，胖墩老脸更红了。
人跟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同样是闻个味儿，自家像条狗，人家就像个贵族。
胖墩羞惭连一秒钟都没持续到，随即浑不在意地，悄摸摸地加快了脚步，边走边道：“蜂蜜怎么能香成这个样子？”
陈阳若有所指地道：“蜜蜂不同了，蜂蜜也就不同了。”
胖墩秒懂。
这跟他们刚才聊的机缘，不就对上了吗？
“哥，这头走，胖墩给您带路。”
胖墩袖子一卷，露出白生生的胖胳膊，在前头拨开比人还高的，边缘还带着锯齿的草丛，前开头路。
草长成这个样子，不管是又扁又韧的形状，还是边缘锯齿，全是为了让羊啊、牛啊，嫌弃它们不好吃，能嘴下留情。
结果无数年进化下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牛羊都进化出了专门吃它们的手段。
这些草好不容易长成这个样子，今天终于在胖墩等人身上开了荤。
胖墩他们拨开草丛钻进去的过程中，但凡曝露在外头的皮肤，全被划拉出一条条的血痕。
有的衣服单薄一些的，直接就被扯成破布条。
胖墩龇牙咧嘴的，居然愣是不退，一股蛮劲儿上来，跟个开路先锋似的。
陈阳负手跟在他后头，好笑地道：“你知道往哪里去吗？”
胖墩头也不回：“哥您可瞧好吧，弟弟这鼻子，比狗都不差，循着味儿指定能找到。”
陈阳哑然失笑。
这比喻……
……够拼的。
两人一前一后，往比人还高的草丛里面钻，偶尔有宠物猫狗大小的昆虫在面前窜过去，硕大的口器让胖墩一惊一乍的。
灵气复苏之前，几岁大的孩子就敢用手抓着玩的昆虫，这会儿放大一看，比起食肉的猛兽还要狰狞吓人。
陈阳倒是没有在意那些路过的昆虫，他
负手跟在后头，饶有兴致地看着胖墩的背影。
这货，还真不是吹牛。
那鼻子，确实属狗的。
在头顶都要被草给遮挡得严严实实，人在草丛里，犹如野猫穿梭在小区花圃中情况大差不差，这种情况下，胖墩东拐西拐的，居然没有迷失方向。
空气中弥散的蜂蜜香味，随着他们越是往前，就越是浓郁甜蜜，只是闻着就觉得有些齁得慌。
胖墩居然没带错路。
“滚开啊！”
“明明是我们先发现的。”
“什么你们我们的，你叫它一声，它答应吗？”
“吵什么吵，先把蜜蜂解决了，再分蜂蜜。”
“谁尼玛跟你分……”
“……”
陈阳和胖墩靠得稍近点，人影还没看到呢，嗡嗡嗡的争吵声就传了过来。
虽然能轻易地听出来，争吵的各方都在竭力地压低声音，好像生怕惊动了些什么？
可是到得后来，又都有点压不住火，声音愈发地大了。
绕过前面一株数人合抱，遮挡住了视线的大树，陈阳和胖墩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大家争夺的东西。
第一瞬间，抢占去了他们所有注意力的，赫然是一棵奇形的巨木。
其他大树都是竖着长，
往高处长，唯独这一棵，愣是往横处长。
高与其他树木没什么差别，宽度上却有天然之别，树冠厚如暴风雨前的雨云。
这棵粗壮无比的大树，其树身上结着一个硕大无朋的蜂巢，恍若一个三室两厅的公寓般大小，暴露在树身之外的部分就不差一百立方。
这还只是暴露在外头的，一打眼就能看出来，这蜂巢深深地嵌入了巨木的深处，不知道内里还有多少的体积。
在巨型蜂巢之外，不住地有拳头大小的蜜蜂在嗡嗡嗡地飞进来去。
如果还是灵气复苏之前的蜜蜂，这一幕远远望去就跟雾气弥漫一般，可是换成这拳头大小的蜜蜂感觉就截然不同。
“他们好大的胆子。”
胖墩情不自禁地喃喃出声。
陈阳注意到，哪怕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胖墩声音依然压得低低的，要不是近在咫尺，还真听不清楚。
这也是真从心了。
“胆子是不小。”
陈阳点头，深以为然。
这蜜蜂哪怕除了体型，没有其他的变异，光跟这体型匹配的毒素和尾刺就够他们喝一壶的。
陈阳无比怀疑，就是一大块厚木板，也会被这大蜜蜂一针扎穿。
要是扎在那
些人身上，一针一个大窟窿，直接扎进内脏里，脑子里，完全没有悬念。
“火把呢，快点上。”
“还有多弄些草，对，就是那几种有毒的。”
陈阳和胖墩在观察他们的时候，那些人不知道怎么弄的，竟然暂时达成了协议，各自指挥着人手，开始收集枯枝和毒草。
先把点起来的是一把把的火把。
地上渐渐堆出了一球球的草团子。
草团子全是墨绿颜色，水分还在，只是被拔下来团成球而已。
完全可以想见，只要这些草团子被点燃，定是浓烟滚滚。
“他们是想把蜜蜂全熏跑。”
胖墩眨着小眼睛，吞咽着唾沫，神情上有些不确定：“这能成吗？”
陈阳耸肩：“兴许，谁知道呢？”
普通蜜蜂这招当然好使，城里面比较少见，乡下地方看到野蜂窝，多的是乡民用这招掏蜂蜜吃。
陈阳和胖墩对视了一眼，全从对方眼中看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