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呢?”
陈阳心中不由得闪过一抹焦躁。
那股焦躁来得毫无来由,像是失眠了好几天,好不容易睡着了,有人突然把你摇醒,说看窗外,天好蓝哦。
就是这种忍不住想要打人的焦躁。
“嗯?”
站在一望无垠的茂盛草原上,头顶上是璀璨星空,沉浸入泛意识海洋中的陈阳,本能地皱眉。
“不对劲。”
陈阳感觉到自己不太对头,他固然是急着想要回到妻子和孩子的身边,想要看看自己已经出生了三年,还从来没有见过爸爸的孩子。
可是因为大祈愿香火的缘故,他其实没那么担心,也没有那么焦躁。
陈阳一瞬间就感觉到不对。
随即,恍然。
“是了,这是地球,这是这个世界所有生命的焦躁。”
“泛意识海洋里,是一切生灵意识的集合体,同时也是这个世界的意识。”
“它在焦虑,它在烦躁,它在呼唤我。”
陈阳不由得双臂张开,感受着无孔不入的灵气,在不断地沁入他的体内,像是一个被生活重压压得筋疲力竭的母亲,用力地抱住了寄托了一切希望的孩子。
尤其是在这个孩子有希望能考上清华北大的时候。
陈阳就是这个孩子。
在这一瞬
间,陈阳感觉整个人都通透了,畅快了。
在龙门县世界里,陈阳至始至终都隐隐能感觉到一种排斥。
哪怕是通过诸天轮回盘这种特殊的方式进入那个世界,还占据的是那个世界陈阳的身躯,但龙门世界的泛意识,还是依稀察觉出不对来。
它没有对陈阳做什么?
但,
陈阳也感觉不到这种亲儿子的待遇。
在这一个灵气复苏,地球产生了自己的世界意识,又发生了什么它无法解决事情的时候,陈阳这个“有出息孩子”回归,让他一下子受到了地球世界意识的关注。
这是主角一般的待遇。
地球,就是陈阳的主场。
在这里,他就是气运之子,他就是主角。
“蛮好。”
陈阳不再抵抗那个焦躁,让自己的意识,顺着泛意识海洋的波浪推动,一路向北,再向北。
“草原之北是昆仑山。”
“这座神话之山,现在真有点神话的意思了。”
陈阳依然闭着双眼,但他能“看”到。
昆仑山,这座地球上传说中的深山,仿佛分成了内外两个部分。
外面部分,就是原本的昆仑山,只是像是几万年的地壳运动,浓缩到了三年之间,整个昆仑山地界变得愈发地广袤,山峰更加
的高大。
内里部分,才是让沉浸在泛意识海洋里的陈阳为之震惊的。
昆仑山的深处,大片大片浓郁在翻滚着,在隔绝,像是一道屏障,隔绝着内外。
它就真是一道屏障。
内外完全是两个世界。
屏障之内,依稀可以看到有另外一个昆仑山世界,更加的庞大,更加的灵气充盈。
就像是传说中的洞天福地。
这个昆仑山洞天,它像是亘古不变的存在,只是之前因为地球上灵气不足,不得不封印了自身,潜藏在了不知何处。
现在随着地球灵气复苏,它重新出现,它想要回归,并且终究会与当前世界的昆仑山合二为一,重现神话传说之中洞天福地的风采。
西昆仑,王母娘娘!
陈阳莫名地有一种感觉,在未来的某一天,神话传说中的西昆仑洞天福地神山,以及女仙之首的西王母,就真的会应运而生,成为世界一极。
“真可怕。”
陈阳有一种战栗的感觉。
这跟他想象当中的灵气复苏不一样?!
这是神话复苏!
一切,终将归来。
陈阳终于明白地球世界意识在觉醒之后,为什么会那么焦躁了。
至少远虑,就是这个。
神话复苏,诸神归来,传说中重衍地水风
火,再造洪荒的一幕,不会也来一遍吧?
陈阳下意识地吞咽了一口唾沫,不敢再往下想去,顺着泛意识海洋里世界意识的指引,继续在昆仑山上投注了视线。
他看到,一座座山头,有一株株不下于莲雾树的灵根,在违背常理地生长,其力量源头就是西昆仑洞天福地。
他看到,一头头气势磅礴,力量撼天动地,只有在神话之中才会存在的异兽,先后踏出西昆仑福地,占据一座座昆仑山头。
占山为王!
他看到,有通体青黑,体型如山的蛮牛;
他看到,有鬃毛金黄,恍如黄金浇筑的狮子,在仰天长嘶;
他看到,有被着厚厚皮毛,长着指天獠牙的战象,在甩动着鼻子;
他看到,有青面獠牙,手持铁棒的暴猿,在捶胸顿足……
……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陈阳有些茫然。
“在这个手机信号都无法保证,物理规则为天地规则所修改的时代,凡人能靠武器对付这样的存在吗?”
陈阳不自觉地摇头。
那一头头占山为王的神话级别异兽,身量能跟摩天大楼比高,恐怖的力量和防御完全可以想见,拍蚊子一样打下飞机,跺脚踩扁坦克,导弹轰炸而毫发无损……
那一幕一旦出现,对整个世界,俨然就是灭世一般的遭难。
陈阳本能地想向着神州地界眺望。
在那里,为灵气复苏或欢呼,或担忧的人们,他们知道在昆仑山上的变化吗?
或者说,其他地方,有在发生一如昆仑山上的异变吗?
他们,做好了准备吗?
陈阳明白,这就是泛意识海洋里面无处不在,充斥所有焦躁的一部分。
若按远、中、近,来划分的话,这应当算是中。
即将发生,却还没有发生的灾难。
“不会还有吧?”
陈阳面露苦笑。
他感受到再一次的身不由己。
他的意识为泛意识海洋所裹挟,向着无限北的方向,推进,推进,再推进。
哪怕是灵气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