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陈阳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声。
他终于明白铜镜预兆中出现的一幕,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那逐渐妖魔化,仰天嘶吼着的司空烈,已经不是原本的他了。
那是失去了一切,十世转劫归来,还是功亏一篑的大妖魔。
旱魃之身失败,哪怕是一滴精血,亦为天地所不容。
于是这个大妖魔——还是叫他徐七安吧——不得不强行占据了司空烈的身躯,这才勉强苟延残喘了下来。
这个因果,是早就结下的。
天心天意,也不会再针对徐七安。
陈阳清楚地记得,旱魃曾经对司空烈许诺,如果一切顺利,要赏赐他一滴精血,将他转化为强大的妖魔。
徐七安实现了诺言。
只是,这滴精血强大了一点。
而且,不仅仅是转化妖魔那么简单。
但是,没毛病。
这就是因果。
司空烈一生的不甘愿,一生的忿怒,终究竹篮打水一场空,还为大妖魔做了嫁衣。
“所以说,宁向直中取,莫向曲中求。”
“古人诚不欺我。”
陈阳叹息着,还冲着获得新生,正在无比愤怒望过来的徐七安摆了摆手,如在打招呼,又如在告别。
徐七安那个怒,冲
着陈阳张口嘶吼。
在他张开嘴巴吼叫的这点功夫里,他这个司空烈的身躯还在飞快地改造着。
刚开口时候,司空烈的口中还是正常人牙口,转眼间就又变成了满口倒三角形的尖牙。
只是,徐七安这会儿嘶吼的力量,还不如只是单纯一滴血的时候。
哪怕只有一滴血,那也是旱魃的精血,是旱魃本身。
现在拥有一个身躯,却只是一个刚转化为尸魔的普通修士之躯。
陈阳完全不放在心上,毫不客气地回了一个中指过去。
“去休去休。”
“热闹看完。”
陈阳转身就走。
他没有斩妖除魔,去再杀大妖魔的意思。
哪怕此刻处在前所未有孱弱的阶段,但大妖魔就是大妖魔。
陈阳可不认为那还是之前司空烈那样的废物。
真要打起来,不耗尽诸天轮回盘里储备的力量,陈阳不觉得他能搞得定这个家伙。
天塌下来,还是让高个子去顶吧。
比如此身的父亲镇北王,
比如不知道在大海上何处潇洒着的龙君,
再比如幕后谋算龙君的大妖魔,
乃至于朱家所属的万妖国……
怎么都可以!
谁来都行。
反正陈阳不上。
这一走,陈阳脚下生风
,速度其快,转眼间远离博望县范围,向着龙门县,向着自家院落去。
陈阳走得太快了,以至于没有看到后续的一出大好戏。
或者说,他就只看到了好戏的一场开幕。
在陈阳从博望县范围内踏出的时候,头顶上一道道呼啸而过的劲风,撕开了漫天层云,冲着矿山方向俯冲而下。
一道道月华如水的韵味,又带着磅礴剑气,恰似大美人脸上的伤疤一样,极其之显眼。
尤其是在陈阳抬头看去的时候,依稀还看到一道剑气裹挟着一个中年女子,有着二月姐妹三五分相似的容颜,正一脸悲愤模样。
“月下剑派……”
陈阳哑然失笑。
他猜到他们是在往哪里去?又为什么来了?
无非是二月和二武他们四个废物身上应当是还有什么奇特的手段?
类似魂灯一类的东西。
只要身死的话,就会为月下剑派宗门所察觉。
然后毕竟是二代嘛,打了小的,老的不就暴怒地扑过来了吗?
陈阳之前没有预料到这些,纯属是其余喂了血池的月下剑派修士,并没有引起这个状况。
现在想来,要嘛是身份问题,要嘛就是当其时还没有事尽全功,旱魃和司空烈比较
谨慎,出手遮蔽了什么。
后面轮到二武和二月当花肥的时候,旱魃和司空烈觉得事情要成了,月下剑派的人反正也赶不及了,就没费那个事。
本来他们那么想那么做也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天知道多了陈阳这么一个变数……
于是,一切都精彩了。
陈阳有那么一瞬间,在心里面萌生扭头回去看好戏的心思,但终究心里面还是挂念着远在地球上的唐婉和孩子,纠结了一下,终究放弃。
“罢了。”
“我都要离开这方世界了,以后再有机会过来,不知道是多少年后,何必好奇这些。”
“谁死谁活,干我何事?”
陈阳耸了耸肩,继续向着龙门县方向去。
他背影所向,十余里外,一道道剑气冲天而起,一声声怒吼震天动地,法器的光辉遮掩不住法术的灵光,更有地动山摇,烟尘滚滚,让初升的太阳都显得晦暗无光。
双方打起来了,还打得很激烈。
陈阳,走得更快了。
他无比庆幸之前没有对那滴血,以及看着就很弱的原司空烈现徐七安动手。
果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徐七安,依然很棘手,很强。
破空而去的那些人,几乎是月下剑派大半
的精华。
结果,依然没有能摧枯拉朽的拿下徐七安。
陈阳甚至怀疑,究竟是谁会被拿下?
“管他的,反正,再也不见。”
陈阳如是想着,脚下飞快,终于在朝阳彻底跃出地平线,有早起的樵夫上山砍材的时候,看到了龙门县的大门,在徐徐地打开。
“呼~”
陈阳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哪怕一直提在手上的徐璐,他也不觉得重了。
“快了。”
“马上,再安顿一下,我就祈愿,然后,回家!”
“这里的一切,暂时都跟我没关系了。”
“再见,顺便,再也不见。”
陈阳一边想着,一边踏入了龙门县。
……
博望县,矿山倒塌。
县城里,一声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一声声尸魔咆哮,一道道剑光纵横,一道道法术横空……
徐七安跟月下剑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