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
陈阳望向武一鸣、武一白、月无双、月无痕四个人的目光中,不由得就带出来几分怜悯。
“……还少了肥料啊。”
“他们几个,就是最后的一捧花肥。”
陈阳脑海中电光石火地闪过了几个念头,其中之一就是之前翠微峰几人的下场,以及从司空烈等人口听闻的,足足二十队月下剑派修士的失踪。
一切联系起来了。
哪里有什么失踪?
他们,不就在眼前吗?
不就在,血池里面吗?
二武和二月的同门师兄弟们,此刻怕是都已经跟血池化为了一体,成为了那株血莲花生长的肥料。
“咕噜~”
一声吞咽唾沫的响动,骤然响起。
在一片死寂的环境当中,它显得是如此的鲜明,想要忽略都不能够。
“大~大~大师兄……”
月无痕颤声唤着,语气中有从来没有过的尊敬。
她心中还有一点侥幸。
是大师兄英明神武,通过蛛丝马迹发现了这一切,然后带着他们来这里破坏妖魔的阴谋……
希望是如此?
一定要是这样啊!
若是有人能将此刻二武和二月的心声放大出来,必然就是这样撕心裂肺的嘶吼。
在他们饱含着期待的目光注视下,司空烈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不尽哂然,满满讥讽。
“迟了啊
!”
“你们早早这么对我,为兄说不定心中一软,就舍不得拿你们当花肥了。”
司空烈狞笑着,一指血池,道:
“为兄日日夜夜,要给你们当保姆,受他们藏都藏不住的轻蔑,还要不断出去引那些同门进陷阱,终于要解脱了。”
“你们说,都到了这个地步,为兄还怎么放过你们。”
司空烈说到最后,放声大笑,似要将这段时间所有的辛苦,数十年一切的委屈,尽数在笑声当中宣泄出来似的。
他的四个师弟师妹彻底傻眼了。
“司空烈,你不能这么做!”
“我们的母亲是长老……”
“我们家里是京都的武氏大族……”
二武和二月结结巴巴地说着。
“只要你放过我们,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
“我们还会让家里,让宗门提拔你,让你当全宗门的大师兄。
以后成仙作祖,长生久视。”
四个人背靠着背,拿出了准备好的所有压箱底手段戒备着,同时还在不断地劝说着。
“哈哈哈哈~~~”
司空烈笑了,笑得前俯后仰,又笑得泪流满面。
“你们说的,不就是我的追求吗?”
他这话一出,武氏兄弟和月家姐妹眼前一亮,本来只是抱着万一的念头说的话,难道就真的起了效果?
这司空烈,真的会相信他们?
哪
怕有什么禁制,他们也不怕啊。
只要脱离了这个魔窟,以他们的身世来历,有的是办法炮制这个大师兄。
不等他们脑海中转过什么恶毒的念头,耳中就听到司空烈在喃喃地自语着。
“我曾经真的做过那样的美梦。”
“我拼命地努力,家里父母死了,我没有去看上一眼,弟弟和妹妹被普通人欺负,我没有去出头。”
“拿血和命去拼,就想拼出一个好名声,好让宗门上层看见我。”
“结果呢……”
司空烈俯下身子,两手冲着二武等人一摊。
“我得到了什么?”
他的声音渐隆。
“名义上是大师兄,宗门的真传没有我的份。”
“师弟师妹,连个尊重都欠奉,就把我当成一条狗。”
“我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十年,二十年,一百年后的日子。”
“你们一个个废物一样的东西,除了有个好父母还有什么?”
“可是几十年一百年后,你们高高在上,我还要继续给你们当牛做马,给你们的子子孙孙看不起。”
“凭什么?”
“我不服!”
司空烈撕心裂肺地大吼着。
他的双眼通红,遍布血丝,浑身上下有一缕缕的恶臭气息在弥漫出来,一身银袍压制不住蓬勃的气息,渐渐地被转化成了血红颜色。
血袍!
入魔!
陈
阳远远地看着这一幕,眼中无喜无悲亦无怜悯。
司空烈所说的或许是真的。
可那又如何?
还想着世道公正,本就是天真。
另辟蹊跷,自无错误,然而自甘堕落,为妖魔所用,最终结果,却又能好到哪里去?
愚蠢罢了。
陈阳冷眼旁观二武和二月拿出了家里给的压箱底手段,侥幸之心尽去,准备跟司空烈拼死一搏。
他完全不看好。
司空烈既然敢如此明目张胆,他们那点手段,又岂能不在其预料之中,又能济什么事?
陈阳并不看好他们,或者说,他的注意力,压根就不在这几个月下剑派的修士身上。
“还有一个问题。”
“徐七安。”
“他在哪里?”
陈阳心弦紧绷,阴神法力不住地弥漫开来,想要找出徐七安的位置。
这个第一位尸魔!
一切的源头。
他不太可能也成为了血莲花养料的一部分。
这个徐七安,绝对不平凡。
他的故事或许是真的,然而,他定然也有超然的地方,不然不会被选中,成为一切的源头。
“呱噪!”
就在陈阳寻找的时候,一声如金属摩擦般的响动,在矿山深处响起。
“嗯?”
陈阳本能地循声望去。
他看到,在血池边上,矿洞的壁在不住地颤动,大块大块的石头剥落成粉尘,最
终暴露出一个焦黑的人形。
他身高两米,线条匀称,浑身漆黑像是烧焦的木炭。
这层焦黑皮肤不住地在龟裂着,暴露出里面血红颜色,像是有血液在不住地流淌出去。
在他出声的同时,木炭一样的外表剥落下来,露出内里古铜色的皮肤。
皮下肌肉不住地坟起,鼓胀,伴随着骨头生长般的脆响。
最终出现在所有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