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窟!
看着沦为了死城的博望县,
陈阳第一反应,就是魔窟两个字。
他生在和平年代,从来不曾见过这般惨烈的景象。
在这方异世界,陈阳第一次,亲眼看到了什么才是生灵涂炭的大恐怖。
这远远不是地球上的那些战乱,那些饥荒,所能涵盖的。
所有人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就连一路上喋喋不休抱怨个不停的二武和二月,也讷讷不能言。
这种死城的恐怖,是震慑人心的,是物伤其类的,是直击心灵的。
他们全被震住了。
“大~大师兄……”
武一白话出口,才发现自己声音有些抖。
他满脸羞愧之色地咬牙,深呼吸了几下,继续道:“我们要进城找找线索吗?”
二月和武一鸣,同样望向司空烈。
平日里固然看不起这个名义上的大师兄,但在这个为死城所震慑的当口上,他们还是本能地征询司空烈的意见。
司空烈这回没有迟疑,更没有问他们四个的意见,直接摇头道:“不进城,我们直接去城外矿山。”
“博望县一切灾祸的根源。”
话音落下,司空烈压根就没等他们的反应,一马当先地向着城外矿山区走去。
二武和二月面面相觑了一下,还
是跟着他的背影去了。
在他们离开后,过了几个呼吸时间,陈阳的身影出现在他们原本站立的地方。
他先是往博望县方面眺望了一眼,继而又看了一眼司空烈等人的背影。
陈阳的脸上,露出了狐疑之色。
尤其是在察看过周遭地面上留下的各种尸魔痕迹之后,狐疑之色,愈发浓郁。
博望县毕竟是尸魔爆发的地方。
无穷无尽的尸魔,曾经在这里铺满了每一寸的土地。
那个阶段的尸魔群,还不像现在一样,全是低级尸魔,只是司空烈等几个年轻弟子就能大杀特杀。
那时候的尸魔群,混杂了大量强力的尸魔,左近的小宗门,县城里面的衙门,并不是没有高手,一样轻易地被杀绝,转化为了尸魔。
故而,在博望县周围,地面上布满了各种尸魔的痕迹。
他们远远缀着过来的那些奇形尸魔的痕迹,混杂在里面压根就分辨不出来了。
恰似要隐藏一片树叶,最好的办法就是扔进树林里;
要藏好一滴水,滴进海里面就是了。
在这种情况下,陈阳扪心自问,就是他来找,一样没有把握顺着痕迹,找到尸魔准确的老巢。
可是司空烈呢?
他连一点犹豫都没有,径直
向着矿山方向去了。
陈阳在来之前,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在龙门县有的地图上,早早定位好了矿山的位置。
即便是如此,陈阳一样要沿路寻找,核对,哪里能如司空烈一样,熟悉得好像不用低头看路。
那种姿态,像是每个人走在每天都要走的那条回家的路上一般……
“这个司空烈,没有表面上看到那么简单。”
“怪不得了……”
陈阳摸了摸鼻子,“怪不得”的是异物铜镜预兆出来的景象,赫然是以这位司空烈为主角的。
这位月下飞鹰,在月下剑派的情况,又不似龙门县父老以为的那么风光。
这就有意思了。
陈阳饶有兴致地跟了上去。
这一回,他不敢跟得太紧。
零落的尸魔,在越靠近矿山方向,就出现得越多。
他们漫无目的地在荒野间游荡着。
在月下不住地发出一声声的嘶吼,像是在不住地喊着“我饿啊”。
可是偌大的天地间,连树皮、树叶都被他们啃得干干净净,甚至地面上沾着人味儿的浮土,也被他们啃去了一层,比蝗虫过境还要更干净,哪里还能找到吃的东西。
于是乎,陈阳就看到荒野间晃荡着的尸魔们,时不时地就扑倒了同
伴,在大口地啃食着。
尸魔不知疼痛,不懂恐惧,往往遇到这种情况就是回咬一口。
于是,彼此撕咬的情况,在路上所见多有。
最恶心的是两个脏兮兮半腐烂看不出男女的尸魔,彼此抱着对方的脚丫子开始啃。
等陈阳他们看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把彼此的腰部以下全部啃吃得干干净净,依然在彼此吞吃个不停。
每当看到类似的情况,要嘛是二武,要嘛是二月,挥手就是一道剑气,把游荡的尸魔斩杀。
他们倒不是心中不忍,纯粹是被恶心到了。
他们有恐惧,有期待,以至于心思全在周遭的环境上,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大师兄隐隐地有些不同了。
在来到矿山之前,司空烈一直在全力出手,只是投食般地漏几只没有威胁的给师弟师妹玩玩。
可是这一次,他一路上走来,却手上一剑不发,脚下一步不停,就这么沉默地向前。
他的异状没有引起二武他们的注意,却让陈阳落到司空烈背影的目光,愈发地深邃。
月亮,在他们不住靠近矿山的时候,也在不住地向着西边沉下去。
等前方出现红彤彤一片的余烬矿山的时候,月亮正好挂到了山头上。
空气中充满了焦
躁的热气,地表下面,矿山里面,有永不熄灭的火焰还在燃烧,于是红光透出来,将明月染成了血红颜色。
红月,当头!
陈阳看到这一幕,缓缓摇头。
“月下剑派,却红月当头。”
“这个兆头,很不吉利啊。”
陈阳如此向着,司空烈后头的四个人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怎么地,却没有注意到这些。
他们甚至没有注意到,他们不知不觉地靠得司空烈愈发地近了。
口中说着鄙视,身体依然很诚实地去寻求庇护。
司空烈从头到尾一点弯路都没有走,熟悉得就像是在回家一样,渐渐地走近了一处红彤彤的洞口。
靠近这个地方,他一改沉默,话陡然变得多了起来。
“师弟师妹,你们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