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陈阳叹息一声,拽了小鸬鹚一把,拉扯到了身后。
错身的时候,陈阳张了张口,没发出声音。
小鸬鹚眼尖,分明看出他的口型是“躲起来”三个字。
她乖巧地快赶两步,缩到了莲雾树后。
“庶孽,你似乎猜到某家来了。”
阴恻恻的声音,再次响起。
陈阳皱眉。
庶孽这个称呼,实在是太有辨识度,又太过少见了。
这是大户人家,称呼不成器的庶子,专用的说法。
镇北王府的人吗?
陈阳直接问道:“你是镇北王府的人?”
“庶孽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阴森森的语气转为暴怒,像是陈阳的忽视与不正面回答,就是天大的侮辱似的。
这样的人,陈阳没有少见,自卑过度,反倒显得自尊得吓人,不觉得自身在轻贱他人,但别人只要一个眼神不对,他就勃然大怒。
“交换,一人一个问题。”
陈阳不惯对方的毛病,淡淡地道。
“好!”
依然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朱家。”
陈阳指了指县令之前所坐的位置。
“我们的县令大人,口口声声外面的人听闻了我的名号,要我不要为盛名所累,影响读书。”
阴恻恻声音奇怪:“他一
个腐儒罢了,镇北门下,一条狗而已。
什么意思?”
陈阳撇了撇嘴,鄙视地道:“我的意思是你口中的狗,咬了你一口。”
“龙门县周边的三个县城全部沦陷了,不是变成尸魔,就是成了鱼人,要不养了猫。”
“他们上哪听过我的名号?”
“既然如此,朱家的意思就很清楚了,有人通过他,在打听我,让我小心。”
陈阳冷笑:“我估计朱家喊高明,询问我的地址时候,你就在他的边上,可对?”
阴恻恻的声音沉默了一下,院子里四处传来咬牙的声音。
他是深恨朱家。
“轮到你了。”
陈阳接着道:“你是大夫人派来的人?”
“不错。”
阴恻恻的声音当即承认:“你这样的庶孽,不老老实实地为大夫人生下的尊贵弟子卖命服务,以求日后大夫人慈悲,将你纳入族谱,居然还在外面晃荡,败坏我镇北王府的名头。”
陈阳脑子里顿时就嗡嗡的了。
一个问号,两个问号,三个问号……
无数个问号,噌噌噌地冒出来。
这主人翁精神,未免太过了吧?
就是大夫人养大的婢女,也没有这份理所当然。
这哪位呀?
陈阳正自疑惑间,一缕寒光,突兀
地从他的卧室中激射而出,向着陈阳背心处刺去。
阴恻恻声音主人,竟是不知不觉间,藏入了他的卧室里。
“啊~”
小鸬鹚惊叫出声,又连忙以手捂住嘴巴,生怕影响到了陈阳。
“我名冷山,且记住了。”
冷山一剑,扎了一个空。
陈阳浑身气血鼓荡间,手按石桌,翻身而起。
在那一刹那,陈阳也看清楚了冷山的剑。
那是一柄极细如针的细剑,其上泛着蓝汪汪的光,似乎是喂了毒。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陈阳早就知道镇北王府的事情没有个头,没想到竟是在这个时候暴雷。
而且没有通过官方力量压下来,居然是派了刺客。
镇北王府里那位王妃大夫人,格局不过如此,小家子气罢了。
“冷山,你既然到了龙门县,就知道今日之龙门是是非之地,是混乱之地。”
“你这么以镇北王府为荣,就这么想把它卷入其间吗?”
“回头小心龙君之怒火,冲着镇北王去。”
陈阳随口刺激着冷山,寒光再闪,这回左右晃动,直冲着他双眼而来。
“哐当~”
陈阳左右手各有一面镜子,如拍苍蝇般拍在了冷山的细剑上。
霎时间,细剑断折,冷山现身
,隔着石桌与陈阳相对而视。
这时候,陈阳才看清楚这个冷山的样子。
他眉目间倒是清秀,只是脸上布满了伤疤。
那些伤疤交错纵横,有新有旧,不像是最近产生,倒像是过去十几年间,日积月累而来。
“你岂懂得镇北王之强大。”
“龙君又如何?”
“他如果敢找上王府,镇北王翻掌便可灭了它。”
冷山理所当然地说道。
陈阳整个人都惊呆了。
此方世界,无论是人是妖是魔是仙,无不敬畏龙君。
龙君坐镇龙门县时候,叫一个海晏河清。
他一离开,便是群魔乱舞。
仅此,就足见龙君之恐怖,之强大,之威慑。
可是在冷山口中,镇北王居然能将这么强大的龙君翻掌而灭。
是陈阳太无知,还是这冷山对镇北王太盲目?
“陈阳你这庶孽也配姓陈?”
冷山继续阴恻恻地道:“若不是朱家这条背主之狗,这两天一直在拖着我,不然你早就死了。”
“你竟然还偷学了镇北王的武道,还学成了一个不伦不类的样子,着实恶心。”
你才恶心。
你全家都恶心。
陈阳给这个冷山的逻辑跪了。
然后,他冷不丁地察觉到了一点,诧异地问道:“你说我
偷学镇北王府的武道,什么意思?”
陈阳现在真正仗之对敌的人仙武道都是神象镇狱功。
这跟镇北王府有什么关系?
“庶孽还敢搪塞,你那计轮盘武道,难道不是偷学自镇北王的六道轮回盘?!”
啥子?
等等,他怎么知道诸天轮回盘?并且把它理解为人仙武道。
陈阳微一沉吟,恍然大悟。
朱家这个县令大人,的确不是一般人。
他不仅仅拖住了冷山,还带着冷山一起,跟陈阳玩起了偷窥。
这几天,朱家一直用陈阳所不理解的方式,窥视着他的举动。
这才有可能得见诸天轮回盘的踪迹,并且让冷山误以为那是偷学自镇北王的人仙武道。
陈阳没有跟冷山解释这些的意思,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