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听完活剥皮这个故事后,神情凝重到了极致。
一个人,没了全身皮肤,还能活吗?
不可能了。
哪怕是在地球上,现代科技,一个重度烧伤的人,没了百分之大几十的皮肤,基本也很难活了。
皮肤本就是最大的器官。
没了他的保护,各种感染就能要了人的性命。
陈阳顺着这个惨不忍睹的老打更人,联想到昨天小鸬鹚所讲的,什么被车轮拍在墙上红的白的,什么走路踩进坑里把两只脚都给弄没了的……
这些东西后面,无形地,若有一只大手在拨弄着。
一拨弄下,命运改变。
“还有吗?”
陈阳沉声问道。
受他感染,小鸬鹚再乐观再天真烂漫也笑不出来了,声音压抑:
“还有一个……”
她声音迟疑,脸色发红,有点不吐不快,更是说不出口的样子。
陈阳好奇地问道:“怎么了?很恶心,很凄惨?”
小鸬鹚摇头如拨浪鼓,再点头如小鸡啄米。
看那样子,她是真心地觉得既不算太惨对比被剥皮的打更人,又觉得实在是
老惨了。
陈阳来了兴致,从压抑的情绪中摆脱了出来,笑问道:“来,说说看。”
小鸬鹚只好红着脸,
小声地,快速的说完。
这个事,跟龙门县里最大的花楼,红袖招有关。
红袖招这个名字,真是到处都有,每一个有个十万八万人口的县城里,怕是都有一座花楼叫这个名字。
毕竟花楼习惯,在二楼栏杆处,每逢傍晚时候,有钱人出来吃酒招女的当口,就会有一大票的姑娘们,站在花楼的二楼栏杆处,拿着手绢啊招啊招,喊:大爷来玩嘛。
这不就红袖招了嘛。
龙门县的红袖招里,很是出了一位人物。
她当年是红袖招最火的一个头牌,江湖传闻连龙君都曾微服私访,到红袖招里点了她的牌子,喝酒听曲之类的。
这事是不是真的,反正这个叫秋月的头牌没承认,也没人敢找龙君去质问。
借着这个名头,秋月就更红火了。
恩客多了,总会遇到几个出手大方的,她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就攒下了好大一笔私房钱。
好巧不巧的,秋月一不小心,还怀了身子。
一般花楼里面都有特殊的药酒,还有一些残酷的做法,来保证女孩儿们不会有身孕。
倒不是怕有什么首尾,而是担心有了身孕十多个月没法接客,那不是亏大了吗?
其中最残酷的,就是药
酒避孕无效,那就直接喝打胎药,再找两个壮汉,用绳子勒住女孩子的肚子,拔河一样左右用力地扯,生生给她勒没了孩子。
秋月怀孕之后,倒没有遭遇这些,但也断了她嫁人从良的念想。
秋月坚持着把孩子生下来,私房钱没有像其他从良的姑娘用来赎生,而是直接……
入股了红袖招。
秋月不再接客,而是当起了老妈子。
红袖招有全龙门县最好看的,最风韵犹存的老妈子,这俨然成了一个招牌。
这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她当年坚持生下来的孩子,也没有什么大出息,从小在红袖招里面当龟公。
孩子长到十几岁,据说天天跟他妈在红袖招里骂街。
毕竟是在花楼里面长大的孩子,满口粗话那是不用说了。
孩子就是还有点孝心。
每年都给他娘买生日礼物。
昨天,是秋月三十五岁的生日,孩子居然买了一个角先生给她当生日礼物。
为这事,母子两个例行又在红袖招里上演了骂街的好戏。
所谓的角先生,就是女子用来自我安慰的东西,它是用牛角或者其他角所做的,起的又是一个“先生”的作用,相当于古代的电动玩具。
按说花
楼里的姑娘们,做那事儿做得要吐出来了,本来没有这个需求。
可是秋月毕竟从良了多年,又没有再嫁,正值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年纪,难免需求就大了一点。
所以秋月还是收下了孩子的生日礼物,并且当晚鬼使神差地,她就用了。
今天早上,满城都闹开了。
一晚上过去,秋月的脑袋上竟然长出了两个男人那东西,而且颀长无比,硬邦邦的,遮掩都遮掩不住。
并且,那两个东西,还在不住地往外吐着液体。
秋月又惊又吓,当场就要不行了。
等郎中赶来,人就真的不成了,诊断结果是马上风。
一个老妈子,马上风?
这事传得邪乎极了,就是陈阳没踏出房门一步,不然他想听不到也不成。
小鸬鹚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哪怕再语焉不详地讲这事,讲完之后,一张小脸一样红成了猴屁股样子。
陈阳这回没功夫去安慰她了。
“礼物……”
“又是礼物……”
陈阳敏锐地发现,小鸬鹚所讲的这些惊悚事情,哪怕受害人从身份到职业千奇百怪,全无交集的地方,但唯一在收过礼物这点,有着共同点。
陈阳霍地一下,站了起来,在院子里面
,来回踱步。
如果真是像他想的那样。
问题就大发了。
他知道的,全是从小鸬鹚口中讲来,不可能是全部。
那么,是不是还有很多类似的“礼物”,被送到一个个无辜的人手中。
然后,在未来的一两天中,变成传扬全县城的惨剧。
可能吗?
太可能了。
“不行,我得去弄清楚。”
“这事,以及幕后的黑手,必须要解决!”
陈阳刚刚下定了决心,“笃笃笃”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有人再敲门。
其声杂乱,又克制。
就像是一开始好多人扑上来,然后又想起什么,心生敬畏,不敢用力敲门一样。
“我去开门。”
小鸬鹚兔子一样窜起来,积极地去开门。
陈阳还在皱眉徘徊呢,那头小鸬鹚已经把门打开了。
她探头出去,再扭头回来,神色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