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就当树挪让路是正常的,常见的,一点都不奇怪。”
“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陈阳如此说着,扶着关云,带着唐家两姐妹就沿着那条菩提树拔脚而走让出来的路向前走。
关云走得很迟疑。
唐家姐妹吓得花容失色,连眼睛都闭上了了。
神尼玛的正常。
这个能正常吗?
菩提园中,目之所及,空无一人,只有陈阳他们粗重的呼吸声音,在打破着沉静。
“叔、陈公子……”
“你……你们感觉到了吗?”
唐燕状态稍稍恢复了一些,小声地提醒。
“感觉到什么?”
关云和陈阳皆是一脸的茫然。
他们的注意力,十成十都在那些让道的菩提树上。
它们拔根而走,让开道路,然后走到一处空地,把根往土里面一扎,又是一棵正经的菩提树。
至少看上去一板正经模样。
这个情景实在是太特殊,太少见了,陈阳和关云看得目不转睛,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小妹也感觉到了。”
唐燕声音很小,语气很坚决:“有人在看我们。”
咯噔一下。
陈阳脚步一顿,关云腿一软,差点没跪下去。
也就是陈阳手上用力,搀扶及时,不然吃唐燕这么一下,
本就虚弱的关云,非得一膝盖跪得扎扎实实不可。
“胡说什么呢?”
关云先是呵斥一句,然后想起了什么似的,不太确定地看了唐鹊一眼。
唐鹊收到了关云的眼神,肯定地点头:“叔,我也感觉到了,是有人在看我们。
一直在看我们。”
关云神情顿时就凝重了起来。
他对着陈阳沉声道:“公子,我差点忘了,她们两姐妹有一点特殊。
在阴神出窍以器灵的方式操纵过同心环后,很长一段时间,她们的阴神本质就会受到器灵本质的影响。”
关云一边说一边挠头:“这要怎么跟你形容呢。”
陈阳贴心地道:“是不是像七八月大的小婴儿断奶,当妈的躲出去好几天不见孩子,婴儿就忘了要吃奶这回事。
好不容易适应了。
结果妈妈回来一抱,闻到味儿又开始想了?”
关云震惊了。
唐燕和唐鹊一脸羞红。
这什么人啊?
这都什么比喻?
虽然……就是这么一回事。
关云想了想,愣是想不到更精准的比方,捏着鼻子说:“就是这么回事。”
“唐燕和唐鹊现在的确有可能感应到我们都感应不到的东西。
不可等闲视之。”
关云这么郑重一说,陈阳便明白了
。
他一扭头就望向菩提园中无处不在的菩提树。
是他们吗?
陈阳想象了下,整个菩提园里的菩提树全部有异常,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树身上、树叶上,长出一只只眼睛,盯着他们看……
只是想象一下这个画面,陈阳就觉得毛骨悚然。
同一时间,他身边的关云激凌凌地打了一个寒颤,两人对视一眼,心有戚戚然。
想到一块儿去了。
“嗤……嗤……嗤……”
一声声异响,从四面八方传来。
初始时候,微不可闻,若有若无间。
渐响亮,渐嘈杂,渐乱耳。
“蝉?”
关云摇晃着脑袋,像是被吵得头晕,嘟囔道:“哪来这么多蝉,吵死个人。”
然后,他就感觉搀着他的陈阳整个人一僵。
“怎么了?”
陈阳似笑又如哭,苦笑道:“我好像知道里面那一位是谁了?”
“是谁?”
关云好奇地问道。
“一个不管是男妖精,还是女妖精,全都想吃他肉的男人。”
陈阳叹息一声,反倒是不纠结着,大踏步地往前走。
前方,豁然开朗。
只有一株菩提树,高耸入云。
似乎是因为它的存在,其他菩提树皆让出了位置,形成了一个净土般的空旷感。
踏入此间
,蝉噪声亦止。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感觉重新活了过来。
“公子,你说的那个男人,是谁?”
关云左顾右盼,没看到想象中大妖魔盘踞等着他们送上门来,反倒是心中空落落的。
“世尊在菩提园中讲法,有金蝉一只有大缘法,渴饮菩提树汁,其他时候虔诚听法。
世尊感其心诚,就收这只金蝉为二弟子。
后来,一次世尊讲法,金蝉忽然困意上涌睡去,睡梦中兴许是打呼噜了啊,有蝉噪声响彻菩提园,上至讲法世尊,下至听法的阿难等世尊弟子,皆不胜其扰。”
听到这里,关云和唐家姐妹都忘了纠结世尊究竟是哪位大能巨擘,感同身受地点头。
要像刚才那么吵,换谁谁受不了。
陈阳一笑,继续道:“后来世尊便令金蝉子转世为僧,历数世磨难,行西天取经大功德,获封功德佛。”
关云若有所思:“你说是这位功德佛,金蝉子,就是菩提园里还没出现的这位,等等,你还没说为什么男妖精和女妖精都想要吃他的肉?”
唐家姐妹眼睛发亮,对这话题明显更加的感兴趣。
“金蝉脱壳呀,金蝉每年从树根处爬出,蝉噪一夏,来脱壳而去,留下金蝉脱壳传说。
菩
提园中这只金蝉更是天生异种,又佛法浸染,乃是长生不死的存在。”
“吃他一口肉,便得长生。”
陈阳说完,关云等人悠然神往。
然后,一声叹息,回荡在菩提园中。
“谬矣。
所谓金蝉脱壳,不过天生万物,各有其道,与螃蟹换壳,壁虎断尾,并无区别,施主何必神话之。”
话音刚落,陈阳等人还寻不到声音来源,感觉就像是无数的蝉噪声汇合在一起,竟然并不难听,反而有一种温柔如玉的悦耳声线。
紧接着,最大的那株菩提树下,露出地面的粗大根系处土壤坟起,不住地拱开,最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托着一样,硬生生托着一个人形出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