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神弄鬼!”
“恶贯满盈。”
陈阳冷哼一声,长身而起,双手背负于身后。
人皮少女合身扑来同时,用充满嘲讽意味的声音开口道:“如何?”
陈阳斩钉截铁:“当诛!”
下一秒,陈阳闭目,凝神,一声乌啼响彻,红光映照在房间里,一头三足金乌凭空浮现。
“阴神?”
“你不是……”
人皮少女厉喝出声。
陈阳没有听完对方究竟是说,你不是没有修炼过,或者你不是镇北王庶子的意思,而是全身心地沉浸进阴神显化当中。
与之前在老嬷嬷面前,以展示修炼为主不同,这次陈阳是货真价实的出手对敌。
在人皮少女惊呼出声的同时,陈阳心神一沉,一根银针颤动了一下,从桌面上飞起。
三组金乌阴神瞬间沉入其中,银针迸射出红光,在陈阳一声厉喝声中激射而出。
这一下激射,与修炼演示时候慢悠悠不同,而是快如闪电,只见红光与银光交相辉映,一闪之间,刺入了人皮少女的眉心。
快也就罢了,关键是银针之上裹挟的红光,如墨水滴入清水当中一般,顷刻之间,蔓延在人皮少女周身。
太阳真火, 破一切阴晦邪祟。
“轰~
”
火焰在人皮少女身上升腾而起,须臾之间,燃遍其周身。
在火焰腾起之前,人皮少女还满脸冷笑之色,对射向她的银针不屑一顾。
这一下,终于面色大变,却连话都来不及说上一句。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一道道黑气升腾而起,在虚空中化为一个个女子,用充满感激的神情,在虚空中冲着陈阳行礼, 然后消散。
每一缕黑气,每一个形成显化而出的虚影,全是在人皮下哀嚎怨恨的灵魂,被拘束困在人皮当中为虎作伥。
银针一闪而过,三足金乌引动太阳真火灼烧之下,人皮少女在一个个解脱灵魂鞠躬行礼下,化为了一捧灰烬。
同一时间,银针失去了力量,无力地跌落在地。
陈阳的三足金乌阴神显露出来,扭曲中,如梦幻泡影,须臾而灭。
三足金乌湮灭的同时,人皮少女同时毁去,最后一刹那,她狞笑出声:“够狠,可惜,不够强!”
“区区孽庶,你等着。”
话音刚落,人皮少女就化为了灰烬。
陈阳脸色一白,眉毛为之一挑。
脸色白是白在一击之下,他自身阴神崩溃,脑子里嗡嗡地,就像是挨了石头一锤,脑震荡了一般。
眉毛一挑
,却是听出了什么。
所谓的孽庶,那是大家族里,对庶子的蔑称,一般只是存在于有身份的珠主子,对没身份的庶子称呼。
庶子也是主子,不管实际上身份地位比不比得家里的大丫鬟,名义上总是主子的。
人皮少女背后的人,开口就是孽庶,其身份至少不会像是红玉一样,只是区区一个发配到庶子身边的婢女。
“我等着你。”
陈阳淡淡出声,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到,单身推开窗户,凝神等着。
窗户外,本来鸟鸣蝉噪,池塘边青蛙鸣叫的声音,尽数远去,安静得吓人。
如有一方大碗倒扣下来,整个院落与世隔绝。
“好家伙,怕是那个王妃大夫人又出手了。”
“原主呀原主,你简直是坑人呀 ,怎么得罪那个老娘们了?”
陈阳苦中作乐地想着,并且自语出声。
下一秒一声怒喝传来。
“大胆!”
“大夫人也是你这个区区孽庶能 口舌的?”
话音刚落,房间门轰然炸开,一个八旬老妪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嗯?”
“刘嬷嬷!”
陈阳保持着脸色苍白,退后一步,喝破了对方身份。
这个刘嬷嬷,在原主的记忆里占据了好大一份。
她是王妃大夫人嫁给镇北王时候,陪嫁过来的老人。
虽然不是亲近的通房丫鬟之类的,却也是家生子,几代人为王妃家里服务的那一种。
原主在王府里面受到的种种苛待,大半有这个刘嬷嬷的身影。
在看到刘嬷嬷的瞬间,陈阳就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一股怒气勃然而气。
“红玉那丫头果然没用,居然在她眼皮底下,让你这个区区孽庶掌握了阴神之道。”
“幸好老身过来了,不然大夫人非要气出一个好歹不可。”
老妪一步步向着陈阳走来,满面狞笑模样。
陈阳却半点没有为她所摄的意思,只是摇头,叹息:
“本来以为是什么佳人,可以红袖添香,不曾想是你这么一个老厌物。”
“我就好奇一个问题,你是怎么把自己当成少女,还娇滴滴说话的。”
陈阳以手捂鼻,像是闻到了什么恶臭一样。
他说的自然是人皮少女魅惑众生般模样与语气。
老妪脸色一沉,狞笑:“小公子嘴巴挺硬呀,等老身亲手把你的皮剥下来,看你还能不能嘴硬。”
“就凭你?”陈阳冷笑出声,嗤之以鼻。
老妪哈哈一笑,伸出枯树枝般的手指,冲着陈阳摇了摇:“
小公子,你想唬住老身,还差了点火候。”
“银针阴神一击,已经超过了你的极限,怕是你现在头痛欲裂,神魂崩溃,只能坐以待毙,束手就擒,不过虚言恫吓而已,老身说得可对。”
陈阳神色一变,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愈发地不像活人模样。
老妪大笑着上前,伸手成爪,向着陈阳额头上抓来。
爪子刚刚伸出,就有阴风环绕她每一根手指,本来寻常模样的指甲瞬间染成了漆黑如墨颜色,散发着熏人欲呕的恶臭,向着陈阳头顶抓了下来。
肉眼可见,在这个短短过程当中,老妪每一根指甲都在飞速地延伸,弯曲,像是一只魔爪在张牙舞爪。
然后——
老妪看到陈阳脸上苍白一闪而逝,重新变得红润,看到他脸上浮现出讥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