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陈阳叹息一声,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再转身。
他知道,这个戏,算是看不成了。
“你……”
先是老嬷嬷,再是红玉,接着是老供奉等人,一个个脸色大变,震惊地看着陈阳。
老嬷嬷是喜,红玉就是惊了。
“公子。”
老嬷嬷径直上前,仔细打量陈阳,好像要将他身上最小的擦伤都看出来一样。
老供奉等人拱手为礼:“阳公子。”
只有红玉木木地呆在原地,眼中生气都消退了,说不尽的疑惑。
陈阳,怎么可能还活着?
“公子,发生什么了?可是有人对你不利?”
老嬷嬷老眼一瞪,煞气逼人。
“这些等会儿再说。”
陈阳挥了挥手,目视破庙门外,无声无息出现的绿袄老妪,淡淡地道:“把人放回来吧。”
绿袄老妪不阴不阳的声音响起:“尊驾真要护着他们?”
老嬷嬷和老供奉等人皆是一愣。
这个恐怖的树妖姥姥,怎么对镇北王庶子很是忌惮的模样。
这会儿震惊过后,他们回过味儿来,刚才他们不就在怀疑这个吗?
就在这时,“啪”地一声,老供奉掌中的玉盒裂开。
一轮红日升起一般的光辉,蓬勃而起,将妖气阻隔在百米
之外。
即便是绿袄老妪都神色一变,退后数步。
她的身后,小茜、敏敏等伥鬼更是花容失色地现出身形,本来重新凝实的身影如水波晃动,随时可能消散模样。
与此同时,陈阳等人也看清楚了玉盒开后,徐徐升起,放出万道光芒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那是一滴红彤彤的鲜血!
如铅汞,如宝石。
“呼~~”
风乍起,从四面八方涌入破庙,一片片的墙壁在坍塌,泥塑在歪倒,门梁在坠落……
天地间的元气汇聚过来,凝于那一滴鲜血上,一股灼热的气浪从中散发出来。
别说绿袄老妪他们,就是陈阳等人,一样感觉到热浪熏人,像是三伏天的大中午,在沙漠上徒步一样。
“武圣真血!”
绿袄姥姥神色大变,双臂一张。
霎时间,万道气根激射而出。
老供奉等人先是下意识警惕,随即看到敏敏等人全被气根席卷,甚至连那些之前被吊在书上的人,一样被拽着远离。
“真是一滴血?”
陈阳都怔住了。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无量量天地元气汇聚,以那一滴所谓的武圣真血为核心,显化出了一个中年人威严的背影。
就是背影!
不管是陈阳他们这个角度,
还是绿袄老妪那头,无论哪个方向,都只能看到武圣真血显化而出的身影背面。
好像他们没有资格看到其正脸一样。
陈阳看着这个背影,神色显得怪怪的。
他从原主记忆当中找到了这个刻骨铭心的背影,正是当朝镇北王的身影,这个身体的父亲。
“也就是说,那是镇北王的血。”
“只是,一滴血而已……”
陈阳忍不住叹息。
他知道人跟人之间的差距,远远比人跟狗之间的还要大。
但依然没有想到,两个世界的力量层次会差距大到这个地步。
只是一滴血,陈阳就敢确定,他哪怕把武当金殿之外,当日出过手的所有见神大宗师一个不差地提溜过来,一样不是对手。
在陈阳震撼之时,背影转身。
然后,天地之间,为一个拳头充斥。
每个人都只看到一个拳头,遮天蔽日,依然看不到转身过来的那人正面。
一拳,充塞天地!
陈阳忍不住闭眼,不是一拳头捣过来那种本能闭眼睛,而是闭目去感受拳意。
堂皇、正大、代天行罚、口含天宪……
我的道;
我的理;
我的义……
……
一切的一切,全在拳头来。
以堂皇之势,碾压而过,异见者尽为
齑粉。
霸道之拳。
这一拳,绿袄老妪首当其冲。
“啊~”
她怪叫一声,双臂向上挥舞,无数柱大榕树的虚影在身后浮现出来。
彼此枝连着枝,气运纠缠,所谓同气连枝。
每一株榕树皆扎根数十米,加在一起同气连枝,简直如一只无形大手,牢牢地抓住了整座山。
想要撼动她,就如同与整座山角力。
老供奉神色大变,面露侥幸之色。
他之前还想着哪怕斗不过,带着红玉等人脱身却不是问题。
现在看来,是他天真了。
怕是走,也走不了。
“轰!”
下一秒,老供奉脑子就一片空白,只有响彻天地的一声巨响,震得所有人气血浮动。
只是一滴血,蕴含着镇北王拳意的一拳,绿袄老妪就躲无可躲,不得不以一山榕树之躯,硬接了下来。
然后就是那一声巨响。
一息、两息、三息……
足足十个呼吸的时间过去。
响彻天地的隆隆巨响才远去,那一拳头蕴含的力量才宣泄干净。
包括陈阳在内,所有人震撼地向着破庙外望去。
只见,遮天蔽日的妖魔领消散,一株株数层楼高的大榕树,在不断地歪倒、摧折、龟裂……
连绵不绝,又是十息。
整个
寰宇,像是都被这一霸道绝伦的一拳头,澄清了个干干净净。
“结束了?”
陈阳感慨不已。
“结束了?!”
老供奉、红玉等人,同样的话,却跟陈阳有着不同的意思。
陈阳感慨的是如此惊天动地的一拳之结束;
他们则在惊喜树妖姥姥的终结。
对此,陈阳冷笑,撇嘴,心中道:“哪那么容易?
这可是一尊就要引得天上降下雷劫的大妖。”
陈阳一念及此,抬头望天。
本来破庙尚有屋顶遮掩,此刻空空荡荡,又妖风为拳风散尽,可以清晰地看到天幕。
厚厚的云层,雷光不绝,沉沉压下,好像要将整座山压成了平地。
其中,若有恐怖的雷霆在孕育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