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肉烤得喷香。
好吧,那是假话。
陈阳一没调料,二没柴火的,只是勉强捡了点不知道多早之前在庙里面借宿的路人留下的枯草,再一些被劈开的案桌木头,勉强烤了烤狼肉。
只能说,半生不熟,将就入口。
即便是如此,陈阳依然忍着恶心,吃得无比仔细。
一整头狼,除去毛发,它连皮带骨,陈阳都给吃了个干干净净。
是真的连皮带骨。
皮又老又韧,像是泡水了的皮带;
骨头里的骨髓又腥又臭,可不是牛筒骨火锅里面的骨髓,两回事情。
吃得干干净净后,陈阳借着一点余温,将身体蜷缩起来。
他一手垫在头下面,一手虚按在腹部,一条腿蜷一条腿直,摆出了一个道门的睡功姿势。
轮到道门睡功,这还是当年少年陈阳上武当山,向鸿云老道问拳时候,顺带着学会的。
这会儿派上了用场。
一整头狼的精华,为陈阳用国术法门催动肠胃,消化得干干净净。
“到了明天早上,我这具新的身体,基本就能恢复到常人水平。”
“哪怕距离我在地球上的身躯比起来差距还很大,但也算是勉强有了自保之力……”
陈阳想到这里,又有点不托底了起来,心虚地补了一句
:“或许吧。”
真的,只是,或许。
之前他是太过虚弱,以至于混淆了自身的判断。
陈阳一直以为是他这具身体向死而生,实在是太过孱弱,这才打不过一头老去的独狼。
才在一口叼住了对方脖子的情况下,生生用了一个小时斗智斗力,这才把独狼杀死。
可是这会儿,在半生半熟地吞吃了一整头狼后,陈阳通过牙齿、舌头、肠胃,得出了截然不同的结论。
这头离群索居,明显是争夺狼王位置失败,从而被狼群赶出来的独狼,赫然比起地球上的同类,要强上无数。
想说是被赶出来无依无靠,不敢受伤,吃不饱亦不得休息的独狼了,哪怕是地球上最强壮的狼群头狼,在体魄上也不是这头独狼的对手。
“这不是一头狼的强大。”
“这是一个世界,整体的强大!”
陈阳不得不,得出这样一个,既然让他为之兴奋,又为之忐忑的结论。
兴奋的是,他寻找的,他冒着巨大风险前来的,本来就应该是这样一个世界。
只有这么一个世界,才能给陈阳他想要寻找的。
力量、道路、积累……
以及其他的什么。
不安的则是这样的世界,太过危险了。
以他此刻之孱弱,能不能
活着下山,走到有人烟的地方,那还很不好说呢。
陈阳一边思考着,一边运转着睡功,进入半梦半醒的境界。
突然——
破庙之外,一声惊雷炸响,接着是天地倾覆般的暴雨,在狂风助力下,肆虐拍打过整个天地间。
狂风裹挟着暴雨,无孔不入。
陈阳所处的破庙四处漏风,顿时就成了重灾区。
“倒霉。”
陈阳赶忙起身,换了一个地方休息。
他郁闷的不是风雨,而是风雨会带来的,其他不可测的风险。
风雨能入,人亦能入。
这么一个破庙,本来无人问津,足够他休息到明天早上,多少恢复上一点。
现在暴风雨一至,要是有人进来破庙避雨,凭空增加不少风险。
怕什么,就会来什么?
陈阳刚挪了窝,门哐当一声被打开。
半像是人手推的,另外一半则像是风吹的。
门外,空无一人。
“咦,这兰若野庙里居然有人?”
明明有人声传来,却不见人影。
更诡异的是那个人声不男不女,带着一股说不出的中性味道。
陈阳叹息一声,坐了一起,道:“可不是有人吗?”
他在心里,跟着又叹息了一声。
情况比他之前想的,还要糟糕的多。
进来避雨的,赫然就
不是人。
陈阳眯了眯眼睛,借着偶尔一闪而过的电闪雷鸣,看清楚了推门而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那是一颗有小儿拳头大的不知名果子。
果子呈鲜红颜色,通体荧光,在夜色里面,显得分外的醒目。
它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托着,悬浮在空中,滴溜溜地转着,像是在睁开眼睛望着陈阳一般。
“有点像是我设想当中的高武。”
“但又不像……”
陈阳皱眉,沉吟:“高武是强大气血体魄,以之滋养精神,再以精神撬动天地间的灵气潮汐,凭拳意翻天覆地。”
“本质上,高武的高,根基是气血体魄之高,然后才是精神之高,最后是拳意之高。”
“这个果子兄,它是纯粹的精神高不可攀,可以显形了吧……”
陈阳一念刚过,那果子晃动了一下,形成了一个老妪模样,出现在他的面前。
老妪看上去耄耋之年,柱着拐杖,拐杖顶上挂着刚才的果子,慈眉善目模样,身穿绿袄,向着陈阳拱手行礼:
“这位小先生,有礼了。”
“雷雨天,可否容老身进来避避雨?”
老妪说完,就要迈步入内。
陈阳叹息,吐出两个字:“不行!”
老妪登时就愣住了。
她以果子为凭,灵异
地出现,再虚空化形,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物。
只是要求避个雨,分块屋檐罢了,居然不行?
居然被拒绝了?!
陈阳面对老妪的错愕,淡淡地重复了一遍:“我说,不行!”
“愿闻其详!”
老妪居然不怒,躬身拱手。
她执礼之恭,远过平常乡里间的普通老妇。
那些普通人老妇到了绿袄老妪这个年纪,早就仗着辈分高年纪大,不说作威作福,至少倚老卖老,有了蛮不讲理的本钱。
绿袄老妪无疑就客气到近乎谄媚了。
“这不正常呀。”
陈阳在心里面叹息不断,口中淡淡地道:
“精神离体,凭依灵物。”
“在这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