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云老道怎么说?”
陈阳伸手,从陈芳手中接过一个高脚杯,晃荡着里面的红酒如此问道。
凤舞身后两个男队员面露不虞。
他们龙组虽然不显于世,但真的露面出来,什么时候遭到过如此轻忽的待遇?
凤舞像是背后长眼睛一样,伸手在身后冲着两人摇了摇,表示稍安勿躁。
只有她,明白眼前这个看着普普通通的青年有多么地恐怖。
凤舞用武者的礼节拱手道:“鸿云道长说陈宗师少年时候曾寻他问拳,天资生平仅见,想来现在应该也攀升到了绝巅境界。
鸿云道长代表国内的武者,邀陈宗师八月十五,在武当金殿一会,准备一晤当世第一人。”
凤舞在提到“当世第一人”这五个字时候,一字一顿,重音如雷。
陈阳仰头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把杯子交还给陈芳后,他沉声问道:
“山中老人,无?”
凤舞对他能一口喊出这位当世第一人的名字并不意外,身为执掌千年世家的家主,陈阳不知道才是奇怪的。
唐婉一直以大家闺秀的矜持态度,静静地坐在陈阳身边,听着双方对话。
这下眉头飞扬了一下,想到陈阳之前的交代,忍不住伸手
握了握陈阳的手。
她怀疑,陈阳交代那么多,是不是跟他们口中的当世第一人有关。
陈阳扭头,看了唐婉一眼,面露笑容。
在他们对面,凤舞也好,她身后的两个男队员也好,全感觉看沉沉的压力消散开来,就像是夏天最炎热的时候,头顶乌云压顶,“轰隆隆”一声惊雷,暴雨倾盆,反而觉得整个世界都清凉了,没了沉闷压抑,轻松得如要飞起来。
两个男队员面露骇然之色,有对比,他们才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有多么地恐怖?
凤舞诧异的则是陈阳对唐婉的态度。
那笑容发自内心,陡然消散的压力如是实质。
“看来这个唐婉在陈阳的心目中,位置非常重要。”
凤舞记下了这一点。
陈阳并不关心他们的想法,淡淡笑着问道:“老婆,你对这尊当世第一人有兴趣?”
唐婉点了点头,当着外人的面,没问是不是跟刚才的交代有关,只是好奇地问道:“他是哪国人?很厉害吗?”
“哪国人?”
陈阳笑了笑,道:“算是我们华国人,又哪国人都不算。”
不等唐婉继续问,他就径直解释道:“动乱年代尾声,国内出了一位武痴,曾是军中教官
,后在教官之争中失手打死了武僧一龙,再连杀三位前来寻常的少林大武僧,并且在一位少林背景的军中高层前来问话时候,一言不合,将那位军中高层当成打死。”
“嘶~”
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四下响起。
唐婉如此,陈芳如此,连凤舞身后那两位男队员,亦是如此。
当世第一人,说起来好听,可这个称号从来不是评出来的,而是打出来的。
他们也不知道这位“无”居然有如此彪悍的过去。
只是简单地听陈阳平铺直叙其履历,他们就仿佛看到了一尊张扬恣意,为武痴狂,说打死你,就打死你的武痴。
陈阳的话还没完,他用手指关节敲在桌面上,啧啧有声:
“当场搏杀了那位军中高层后,‘无’留下了一句话,扬长而去:
你用国来压我,说我就是练武练成了仙佛,在国面前,也只是蝼蚁。
那我就打死你,用你的血和命,告诉你什么叫做:
近在咫尺,人尽敌国!”
陈阳伸手陈芳:“不说人如何,事如何,就为这句话,当浮一大白。”
陈芳换上了一杯单麦芽威士忌,加上冰块,送到了陈阳手中。
陈阳拿着威士忌酒杯轻轻一晃,
冰块与杯壁碰撞间发出轻轻悦耳动听的响动,然后一饮而尽。
凤舞趁着他停下来喝酒的功夫,插口道:
“他在各方追捕下,一路杀出国内,杀到东南亚。
三拳打死东洋武圣,百岁老人山本张;
擂台上,生生震毙香江第一高手,太极陈显阳;
东南亚徒步百里,在庄园中打死了泰拳第一高手,军阀雅桑门莱;
北上中亚,按山中老人一系接近两千年的规矩,赤足徒步登山,经过山中老人一派所有杀手的刺杀而不死,最后登顶搏杀了上一代山中老人,继位为新一代,也是最强一代的山中老人。
自此,‘无’才自号了这个名字,被公认为世上第一人。”
凤舞话音刚落,陈阳看唐婉嘴巴都张大了,但又懵圈了的模样,觉得一阵阵地好笑,解释道:
“所谓的山中老人,其实是中亚一带的,一个世界级的杀手组织,历代杀手之王皆号称山中老人。”
“所谓的‘无’,那是无家、无国、无名、无姓、无法、无天……
一无所有,亦无牵挂,一心只在踏破前路。”
陈阳一系列无字开头的话,说得在场所有人心中凛然。
一个俨然是天下第一的人物,带
着这样的心性,那真是恐怖到了极致。
“前面无路啊。
一代代的武人都信了,所以有了绝巅的说法。
他不信。
他要以自己之无,求前路之有!”
陈阳对“无”横行天下,强压当世的辉煌战绩与癫狂,并不在意,唯独对他这份志气,这份纯粹,肃然以敬。
“看来,他要踏出那一步了。”
陈阳用一种肯定的语气,不是对唐婉,而是对凤舞说道。
凤舞当即色变。
她惊呼出声:“陈宗师你是说无……,他找到路了?”
陈阳点了点头,他就是这个意思。
没有那么巧的事。
灵气复苏,世界重启,一个新时代正裹挟着一道道浪潮,铺天盖地而来。
在这个时候,世上积累最雄厚,心性当世第一的人,忽然发出请柬,要踏上武当金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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