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
朱无能、唐婉,下意识地望向远方的黑暗。
那里,点点光亮,时而如星辰闪烁,时而又如光影明灭。
那是距离颇远,又时而有人拿手电筒或者探照灯,不住地探查着四方。
至于对方是在防备着深渊中不可测的危险,还是在小心陈阳他们,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在陈阳等人等着他们,望向他们的时候,再世天女也正跟云子提起对方。
“云子,是你做的吗?”
再世天女神情淡淡地,好像就像是在问晚饭吃了吗一样随意。
云子却是不敢随意,连忙道:“尊者,没有您的旨意,云子怎么敢任意妄为呢?”
“那是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
云子茫然了一下,回忆起当时胡图失足落入深渊的那一幕,不太确定地道:“当时那小子在那口花花,云子想着他的叔叔还有点利用价值,就打了他一巴掌,然后就气得扭头向前走了。”
“然后,云子听到后面响动,回头再看时候,就看到那小子掉下去了。”
再世天女依然平淡地看着云子,但这份平淡,本来就带着几分不信。
没有外来力量,没有特意下手,那胡图总不能是把
扇了一巴掌,羞愧得不行,自个儿跳下去的吧?
不知道别人信不信,反正再世天女表示她坚决没法信。
胡图那小子,一看就是二皮脸,打了左脸,他能把右脸再伸过来求再打一下。
云子看出再世天女的怀疑,神色大变,先是惊恐,后指天发誓:“尊者,云子敢对您以往生发誓,我绝对没有对他下手,同时我也没有察觉到了有其他的东西存在。
他……他就是自己掉下去的。”
云子是往生派信徒,再世天女看她以往生的名义发誓,不由得就信了。
“那兴许就是他挨了你一巴掌,心中愤愤,一时失足滑落的吧。”
再世天女这番话说着,摇了摇头。
理智告诉她怎么可能?
那条道上并不狭窄,按说不当存在失足的问题。
不是这样的话,朱无能也不会一下就发飙。
“又或许,是什么我们看不出痕迹的力量在作祟吧。”
再世天女说完,云子随之点头。
只有这个可能了。
“罢了。”
再世天女换了个话题:“那位陈先生真是不同凡响,本座只是与他交谈了几句,就被他套出了关键信息,自行推导出了很多东西。
这三人小组,看来真是如
我们判断,当是以这位为主导了。”
“这样出色的年轻人,不知道是出自哪家?又是什么身份?”
再世天女仿佛是闲谈一般,用随意的语气继续道:“不知道是不是传说中那几家千年世家?”
“本座一直想从宝岛进军国内,拯救苦海众生,将往生的真意带回来。
可惜我的身体……”
再世天女感慨着,摇着头:“希望这次能得到想要的结果吧。”
云子与其他往生派信徒无不低头,念诵“往生”,虔诚之意如有光一样,让他们一个个脸上熠熠生辉了起来。
在他们言谈的同时,有几个信徒在地上忙忙碌碌地布置着。
先是提出一桶提前勾勒好的,颜料一般的东西,在地上勾勒出了复杂的纹路。
那些纹路图案,似是佛家经幡上的图案文字,又如道门符箓上的天书真言,充满了玄之又玄的味道。
勾勒出图案的颜料本身,一样在散发着奇特的味道。
既如鲜血带着腥味与铁锈的味道,浓而转淡时候,又带出馨香,如盛夏时节盛放的白兰花。
主要负责用这种特殊颜料勾勒图案的是往生派信徒当中的老秃鹫。
这位一看就是学者的存在,额头布满
了汗珠也不敢擦拭,一点颜料也不敢浪费,将图案一气呵成地完整勾勒完后,正好将一桶颜料用得干干净净。
“尊者,幸不辱命!”
老秃鹫抬手在秃顶上一抹,大量的汗水出现在掌心,仿佛双手在水龙头上掬了一把似的。
“很好,没让本座失望。”
再世天女的确很满意。
那份颜料又名精血,是她吸取了中世纪西方最古老一个教派的秘方,以人血为原料,加上各种珍惜古方熬制而成。
只有这一桶,要是失败了,不会有第二次机会,等下的仪式也就差了点意思。
再世天女满意地走入图案当中。
在那里,早有往生派的信徒摆上了她专用的蒲团。
再世天女在蒲团上端坐,摆出五心朝天的姿势,昂首正对着前方。
那里,铁锁链在颤动,对岸上孤岛石柱,青铜棺椁。
朝圣一般。
再世天女的身后,一个个往生派信徒,按照图案上标出来的方位,以特定的次序跪好。
恍若在夜晚时候,抬头望见了北斗七星一样样的,往生派所有人以再世天女为龙头,依稀有无形的线,随着众人的盘坐下来,将他们联系在了一起一般。
“都准备好了吗?”
再世天女双手掐出了印诀,声音中失去了平日里慈悲与淡然的特点,带出了紧张的颤音。
紧随其后跪坐的云子迟疑了一下,还是道:“尊者,云子去把他们解决了吧,不然那个姓朱和姓陈的,终究是隐患。”
再世天女皱眉,沉吟了一下,还是摇头:“算了,本座迎回法体,继承前身的力量,再去处理他们易如反掌,没必要节外生枝了。”
云子依然担心,不死心地想再坚持一下:“可是……”
“不用可是。”
再世天女背对着云子,举起一只手来,止住了她的话。
“天意在我!”
再世天女仅以这四个字回复,云子登时噤若寒蝉,不敢质疑。
往生派信徒们虔诚地在后面念诵着“往生”,却不知道前面再世天女暗暗叹了一口气。
云子所说的,她又何尝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