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
一声声某种机括被启动的异响声,不住地响起,回音。
朱无能一退,再退,退出至少十步。
陈阳比他更早一点,拉着唐婉就往后闪。
胡图左看看,右看看,发现真正的自家人只剩下他一个后,这才回过味儿来,忙不迭地掉头就跑。
在后头,朱无能站在陈阳边上,以手捂额,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
“丢人,实在是丢人呀。”
胡图跑过来正好听到朱无能在心好累地嘟囔,露出了一脸傻笑。
他也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了。
朱无能退得云淡风轻,一派宗师气度;
陈阳拉着唐婉退得无声无息,轻描淡写,像是在开阔视角,好更好地总揽全局。
只有胡图他一人,退得狼奔豕突,跟有野狗在后面追一样。
野狗倒是没有,云子嗤笑的声音,“胆小鬼”的评价,倒是追着胡图的屁股后面,一路传入了朱无能和陈阳他们的耳中。
胡图脸皮算是锻炼出来了,竟是面不改色,除了傻笑还是傻笑。
傻笑完了,他才低声问道:“老叔,不是说没啥危险,这是为了方便契丹神女留下来的契丹人,去迎接他们的神女复苏归来吗?”
“咱干嘛跑这么快?”
朱无
能嗤之以鼻:“道理是道理,但道理有用吗?
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谨慎!”
陈阳含笑点头。
胡图恍然大悟,冲着朱无能比了个大拇指,夸赞道:“第一次听到有人能把胆小说得这么有学问的样纸。”
朱无能恨不得掐死他。
不过那头动静越来越大,朱无能只好大方地放这憨货多活几天。
硕大的石碑,沧海桑田过的地面,怎么看都不好挪动。
朱无能本来以为他们得拿出吃奶的力气,不曾想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第一个人上去,用力推,纹丝不动;
第二个人上去,接着推,巍然不动;
第三个人上去,搭把手推,依然是不动;
第四个人,第五个人,第六个人……
就在再世天女的眉头皱起,朱无能眉毛耷拉下来,双方都觉得不好办了的时候,异变突生。
在第八个人刚刚把手搭上去,压根就还没找好位置发力呢,撑死了就是跟单手推人一个跟头般的劲头上去,“咔嚓咔嚓”的机括声音就响了起来。
其声有力,如山一般的磨盘,在缓缓地转动。
“这?”
朱无能揉了揉脸,疑惑而凝重。
按前面几个人发力推的样子,那股纹丝不动的劲儿,再上十个,
朱无能都怀疑石碑会不会给面子动一下。
在场的人有生活经验的人多的是,类似的判断差不多都能得出来。
这就是再世天女和朱无能之前愁眉不展的原因。
等后面那人上去一搭手,情况就不一样了。
这石碑就跟被绑了好几头到了春天的公牛似的,在石碑与地面连接的地方,一道道裂缝开始出现,不断地蔓延。
“原来如此。”
朱无能一拳头砸在手心上,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真巧,实在是巧。”
朱无能没有压低声音,除了那几个拿出吃奶力气推石碑的,其他人都把注意力往他这边放过来,听他解说。
“这大家伙下面有机关的,只要不超过某个力量,这机关就启动不了。
只要超过了一定数量,比如四个人,或者五个人,机关就会启动,产生助力的作用,这个石碑马上就会推开。”
云子皱了皱鼻子,怀疑道:“你是不是瞎扯的,还大师呢,算数都不会,我们刚都上去几个人了。”
朱无能毫不犹豫地怼回去:“你个黄毛丫头,啊呸,杂毛丫头,懂个蛋蛋呀。
人头数不对,是过了千年,机括还是受到了影响,没那么准了。
这就是个防盗机制。”
朱无能
斩钉截铁地说道。
随着他往下述说,连再世天女在内,众人皆暗暗点头,认为大有道理。
原因是古往今来,除却极少数如孙殿英一般的人物,盗墓贼大多是极小团体作案。
人多实在是信不过呀。
这边一个在下头摸到宝贝,上面那个想要独吞,直接把绳子一割,拿土一埋。
下面那位就得抓瞎,活生生地困死在墓葬里面。
过个十天半个月的,上头那个再来给挖出来,不就独吞了吗?
所以古往今来,盗墓贼一般就是两三个人一个团伙。
父子搭档的话,那就儿子下去,老子在上面守着。
说是规矩,实则是人性最残酷的剖析。
不管是弄出了啥宝贝,当爹的总是舍不得把儿子埋下头的。
可要是当儿子的在上面,那就不好说了。
就这么残酷。
言归正传,按朱无能所说,这个石碑机括设计,精巧也就精巧在这里。
如果是三两个人的盗墓贼,还真拿这个石碑没啥办法,绝壁是推不动的。
只能用硬功夫生挖,但那样又会触动什么机关,就不好说了。
如果是按照条件,前来迎接契丹神女归来的契丹人,那人数就少不了,几个人连手,一把就推开了也不用花费什么力
气。
“真的假的?”
云子不是很相信的样纸。
“咔嚓~”
就在这时,又是一声响,参与推石碑的几个人差点没闪了腰。
石碑霍地一下,向着边上移开了好几米的距离,跟下面装了轨道似的。
云子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了。
她刚质疑了一声,就被打脸了。
石碑这个变化,摆明就是有意给人方便,不然哪里有专门费劲儿装了轨道,方便移开的道理。
下一秒,异变突生,正好缓解了云子的尴尬。
石碑就跟突然变轻了一样,推的人当中有人用错了劲儿,闪了腰的同时,一个踉跄,直接向前栽倒了下去。
那人前面两步,就是一个全新的,黑漆漆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