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师?”
陈阳和唐婉侧目,然后就是笑。
这货庞大肥硕,未语先笑,鼾声如雷,哪里有半点大师的样子?
朱无能本来下意识挺胸,一脸骄傲,察觉到陈阳和唐婉诡异目光后,就跟被人拿针给扎了一下,陡然泄气,重新松松垮垮下来。
“爷就是跟朋友出来玩耍的,没打算下斗啊。”
“这大兴安岭,大半时间都是异族的地方,能有什么大斗好挖。”
“还功德?我们干倒斗的,就是生儿子烂屁股的命,缺德到家了,还功德个毛鸡蛋。”
朱无能话糙理不糙,对自己祖传的手艺认知非常清晰。
就是,一不小心误伤了那头的胡图。
他可不就是正儿八经的,嗯,烂屁股的那个吗?
朱无能看胡图脸上尴尬,嗤笑出声:“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呢,小糊涂,当年胡、王、杨三位前辈不是死活不传你手艺,说这门传承,就算是绝在他们手上,也不教给你,让后代吃口安生饭,不再干缺德事吗?”
胡图摩挲着双手,尴尬地道:“这不是外头二等公民当久了,腻歪,想回来活个人样子。
这啥也不会不是,只好重操老爷子的旧业了。”
朱无能一脸轻视地道:“你偷师
的半桶水,还敢下斗,不怕爬不出来吗?”
“好啊!”
那个插入怀握枪的白人,一开口就是标准的京腔:“你还说你是正儿八斤的摸金校尉,祖传的寻龙点穴手艺,倒斗是你家长辈玩剩下的,手拿把攥。”
“原来是个偷师的半吊子,怪不得带着我们在山里头晃悠了十天半个月,这地头都快被你炸成麻子了还没找出来。”
这白人年纪不小了,只是占了人种便宜,五官深邃,看上去比年轻时候还好看了一些。
他掏出枪来,顶在胡图的脑门上,好像一言不合,就准备开枪了。
“别介,别介啊。”
胡图跟看到救星一样地热切地看着朱无能,叫道:“谁说我是半吊子了,我们老胡家祖传的十八字摸金口诀,你胡爷是倒背如流。
就是少了点实践。马上,马上就找到。
再说了,眼前这不是我们倒斗行里的大宗师,大前辈嘛,让他指点指点,咱也加快点进度不是。”
胡图一边点头哈腰,一边就往朱无能这边哧溜。
老白人几次要开枪,杂毛少女云子抛飞着手上峨眉刺速率渐快,却在再世天女刘梦娘抬手一拦下,全都按那了下来。
他们这一耽搁,胡图就顺利地溜到了
朱无能边上,缩他身后,小声道:“老叔,你可要救我呀。”
朱无能嗤之以鼻:“谁让你手艺潮,还出来接活儿呢,找死。”
“不过……”
朱无能瞄了一眼老白人形容的麻子一样的炸坑,点了点头:“……倒也算是找对了地方,不容易呀。”
他一巴掌拍胡图的肩膀上,用力不小,疼得胡图直龇牙:“你就看偷学就有这水平,这天分,还真不比你家老爷子差到哪里去了?”
胡图陪着笑,可不敢再吹牛,对面几人的目光凶狠,跟要吃人差不多了。
“说吧。”
朱无能昂起头,上前一步,凸显着自身存在感,掩住了陈阳和唐婉的风头,让对面那些往生派的人注意不到他们身上。
“我出手可是不便宜,你们带了多少钱?够付账吗?”
再世天女刘梦娘依然带着慈悲笑容,双手合十,道了一声“往生”,同时向着左右示意了一眼。
云子向着陈阳等人扔过来一个警告的目光,随后收起峨眉刺,与收起枪支的老白人一样,拎着一个旅行袋走到了朱无能面前。
“嘭!”
旅行袋落地,其声沉闷。
云子蹲下去,拉开旅行袋,露出里面一捆捆的美钞。
“五十万美金!”
“请朱大师出手一次。”
再世天女温和地说着。
朱无能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勉强够了,算是给小糊涂一个面子。”
他一脚踹在胡图的屁股上,让胡图去把钱抱上,同时顺手一拽,把胡图脖子上挂着的三根摸金符拽了下来。
“啊,老叔~”
胡图抱着旅行袋,刚要抗议,朱无能就扔过来一句:“借来用用,那么小气干嘛,还想不想学东西?”
这话一出,胡图果断闭嘴了。
要不是他怀里还抱着旅行袋,他都能蹲下来给朱无能现场捶腿。
朱无能压根没多看胡图一眼,转身就把三枚摸金符分别给陈阳和唐婉,以及他自己戴上了。
与此同时,他小声地在陈阳耳边道:“陈王,这是正儿八经的摸金符,有年头了,以前是挂在胡、王、杨三位前辈的脖子上,跟他们下了那么多大斗,愣是保了他们平安,还是有点悬乎的,您挂上。”
“磨磨蹭蹭什么?”
老白人看不下去了,拿着枪管顶了顶鼻孔止痒,再反手把枪插回了枪袋里,“拿了钱,就好好办事,要是像这个吹牛什么摸金校尉的,想骗了钱走人,就看看是你的腿快,还是我的枪快了。”
陈阳和朱无能齐
齐将目光从老白人的枪套上收了回来,对视了一眼,心中了然。
这位,怕是练的拔枪术,回头得注意喽。
“头前带路。”
朱无能鼻孔朝天,老派的范儿在狗腿的胡图衬托下,分外有那个味儿。
一行人通过被炸得坑坑洼洼的地方,进入前方的林子里。
那里,一样有大片的林子被伐去,空地上搭建起了一个八闽,或者称之为宝岛式的骑楼。
骑楼通体由刚砍伐下来的大树搭起来的,下面空荡荡的,挑得老高,求个干燥。
上头早就有安排好了位置,搁置着一个个蒲团。
陈阳他们三个,连带着胡图一起上去,坐到了一起后,抬头望向了坐到主位上,盘腿而坐,摆出五心朝天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