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勘察?”
陈阳面露不屑之色,嗤之以鼻:“勘察比起他父亲,那位老统领差远了。”
“老统领虽然也不干人事,黄赌毒就没有不沾的,但好歹是白手起家的一方枭雄,能跟正规军拍桌子,手下掌握着好几支山头的队伍,压得下面那些人头都不敢抬,也能保证靠他吃饭帮他种罂粟的那些缅国人能活下去。”
陈阳一指楼下的勘察道:“这人,有他父亲的凶狠残暴,却没有雄才大略,枭雄之姿,要不是靠着他父亲的遗泽,他连现在那块小地盘都护不住。”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做出了结语:“所以,当年他父亲走出三国中间不管地带的尝试失败,连命都丢了,这个勘察吓得从此缩头。”
“这回敢出来,自然是以为捏住了古力的把柄,要逼着古力去放弃证词,这样他至少可以堂而皇之的出来享乐,不用窝在山里面当朝不保夕的土皇帝。”
“至于为他父亲报仇?切!”
陈阳的鄙夷,毫不掩饰。
唐婉却把握住了他话里漏出了的一个点。
“自以为抓住了古力的要害?”
她目光炯炯地看着陈阳。
这回陈阳没有卖关子的意思了,含笑点头:“自以
为!”
他们这边刚聊了两句,下头变化再起。
勘察将手中的AK枪口顶在古力的额头上,他是如此的用力,以至于古力的脑袋向后仰起,脖子等成了六十度角。
霎时间,激烈的推搡,缅国土语的咒骂声,从新赌坊各个角落爆发出来。
那是看到勘察如此作为,古力仅剩下的忠心手下躁动了起来。
结果可想而知。
古力连喝了几天酒,什么安排都没有?
勘察这边带来的人一个个精悍并且荷枪实弹, 古力这边的人自然是吃了大亏。
一个个少的挨了一枪托,多的腿脚中枪,在地上哀嚎不已。
勘察瞥了一眼,冷笑着对古力道:“没看出来,你到混成烂泥模样了,竟然还有忠心耿耿的手下。
看来倒也不是一无是处。”
“不过,就凭你,也配让我父亲落败身死?”
勘察一脸狰狞,带着粗大金戒指的手指头在AK的扳机处颤动着,好像随时可能一梭子下去,将古力打成破麻布。
古力这会儿,神情反而平静了下来。
酗酒多日的那种迷糊感觉,失去希望的堕落,好像在枪口抵在额头上的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古力脖子用力,反过来用
额头将枪口向外推了推,同时扬起一只手。
他剩下的手下们,不管是本来在抄家伙的,还是中枪在翻滚惨叫的,挨了枪托在咒骂还手的……
全都安静了下来。
能动的拖着不能动的,一声不吭地全部移到了古力的身后,用尽全力在怒视着勘察。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勘察狞笑出声。
古力脸上露出淡淡笑容,不屑地道:“你可以,但是,你不敢!”
楼上,唐婉震惊地看着古力。
这都被人用枪抵在额头上了,妻女也在对方的手上,古力竟然还敢如此硬气,还敢这样激怒对方。
她忍不住就要挪开视线,生怕盛怒之下的勘察手一抖,古力的脑袋就炸开成了破碎的西瓜。
唐婉没想到的是,事情却不是按照她猜测的那样发展。
“啪啪啪~”
勘察不怒反笑,将枪扔还给了手下,鼓起了掌,神经质一样,原本脸上的狰狞消失得无影无踪,代之的是满脸笑容,好像古力是他久违了的故友一样。
“这才有跟我父亲做对手的资格嘛。”
“我是不敢杀你,我还等着你去帮我撤了当年的证词,我还想搂着这些年赚的美金,好好的享受人生呢。”
“就
算是要杀你,也得等你帮我弄好, 是吧?”
勘察的笑容,一点点的消散,重新布满了残酷的扭曲,道:“不过我很好奇,你的底气是哪里来的?”
“外面的猴王?”
勘察猛扭头,跟猴王就站在新赌坊的外头一样。
在楼上的唐婉下意识地随着他扭头的方向望过去,看到新赌坊外头除了低眉顺眼的,勘察自己带来的本地女人外,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连平时看热闹的那些土著,也被勘察的手下驱逐了。
唐婉错愕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
勘察指的是猴王现在是在勐街的外头,静观这边的变化吧。
“还是……”
勘察依然是那副神经质模样,还是猛地动作,一手指着楼上是,道:“……那对来自中华的夫妇,听说是猴王和你的贵客是吧?”
“嗯?”
最后一声,勘察是抬起头,紧紧地盯视着楼上的落地玻璃窗,用鼻音重重地出声。
问的已经不是古力,而是陈阳。
隔着单向的落地玻璃窗,唐婉冷不丁地与勘察神经质的目光对视了一下,哪怕明知道对方看不到她,依然是吓了一跳。
同一时间, 她手上温热了一下,随之一紧,是陈阳伸手过
来,握住了唐婉的小手。
陈阳另外一只手,在唐婉的手背上轻拍了一下,以示安慰。
下一秒,他说出的话,可不再让唐婉觉得安慰了。
“老婆,人家都邀请了,咱就下去凑近点看看戏,反正又不要钱。”
陈阳无视了勘察手下有意无意抬起来,对准了他们所在落地窗的枪口,用轻松的语气道:
“正好看清楚,这位缅国最后的统领!”
……最后的统领?
……什么意思?
唐婉都来不及问出心中疑问,就看到陈阳伸手,在落地玻璃窗边上某处,按了一下。
“隆隆隆~”声响起,像是某处隐藏的电机在启动。
紧接着,唐婉觉得眼前骤然亮了一下,失去了落地玻璃窗的阻隔,外头的光线明显要亮堂许多。
十秒……八秒……六秒……
十秒钟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