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
唐婉唤了一声，眼中尽是探寻之色。
她还担心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陈阳不动声色，只是点了点头。
本来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算是给古力一个面子，到赌坊里逛一圈子，顺带着让唐婉开开眼界。
主要是为了给唐婉开眼界。
不然的话，陈阳连个面子都懒得给。
这会儿，他倒是来了兴致。
一行三人，带着一窝打手，蜂拥而入赌坊。
刚掀开厚厚的帘子入门，就有一股浓厚的烟味儿，混杂在汗臭、脚臭里扑面而来，连带着快把房顶掀了的喧嚣声音，几乎能冲人一个跟头。
古力并没有察觉到陈阳和唐婉之间的眼神交流，一指正中台子处的女人，带着得意又抱怨的语气道：
“呶，就是那个大小姐，叫李宝瓶的，来自中华上京。”
“她倒好，来我这连着呆了一星期了，反倒从我这借走了七八十万。”
“跟家里闹别扭了。”
古力说着是苦恼，但他肥白脸上飞扬的神情，就是唐婉都能一眼看出来。
这分明就是得意。
那是，一个富家大小姐，一星期在这输了七八十万，不担心还款能力，那就是说，平均每天赚10万，这样的好生意，
换谁都要得意一下。
前提是，那真是白富美的大小姐。
陈阳和唐婉都没去在意古力说的话，目光如电，穿过人群，准确地落在那个“白富美”的身上。
她身材高挑，比起唐婉也不遑多让，一米七往上。
穿着一身精致范儿的衣服，挎着爱马仕的铂金包，眉宇间天然带着一股傲气，隐隐地压了周期赌客一头。
哪怕是在喧嚣的赌坊里，她自身还一把把地往前推筹码，依然带着一股优雅范儿。
但是……
……这分明不是李宝瓶。
上京李家，李宝瓶，房地产生意，这些结合在一起，足以去掉重名这种小概率事件了。
可是这人跟唐婉认识的李宝瓶，完全不是一回事。
唐婉倒没有一口就破，反而她也不喜欢开赌坊的古力，感觉这种人受骗，简直就是替天行道。
陈阳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失笑摇头。
在他们看过去的那么一会儿功夫里，“李宝瓶”又输出去10几万。
她懊恼地一跺脚，娇嗔道：“真倒霉，老头子欺负我，老天爷也欺负我。”
“我就不信了，本小姐一直这么背。”
“你们老板呢，本小姐要借钱。”
唐婉第一次听到有人能把借钱说得
这么理直气壮的，跟讨债似的。
周围的人也见怪不怪了，不少人直接伸手一指楼上的办公室。
唐婉诧异回头，才发现不知道啥时候，古力都出溜到墙角了，还伸手在嘴巴前面比了个“嘘”的手势。
唐婉不明所以，但还是没吭声，就跟着陈阳一起向着楼上走。
自然有得到交代的打手在前头引路。
唐婉好奇地问道：“陈阳，那个古力为什么躲起来？”
陈阳在她耳朵边上道：“连点警惕心都没有的话，他也就不配在勐街开这么多年的赌坊，早就破产被喂了鳄鱼。”
唐婉恍然。
同时觉得耳边痒痒的，她飞快地从耳边一直红到了脸上。，
这大庭广众的，唐婉刚白了陈阳一眼，就知道他为什么要咬耳朵了。
“噔噔噔”地，“李宝瓶”蹬着高跟鞋一样上了楼梯。
她正好跟唐婉和陈阳，并排着向着二楼去。
“李宝瓶”侧着头看了唐婉和陈阳一眼。
在勐街赌坊这种红尘滚滚的地方，唐婉是如此的扎眼，就跟柠檬混进了榴莲堆里一样样的。
其实“李宝瓶”本身，也是一颗柠檬，自然会关注同为异类的唐婉。
至于陈阳，直接被她给略过去了。
“这
位小姐姐，你也是找老板借钱的？”
“李宝瓶”好奇地问道。
唐婉下意识地摇头。
在赌坊里借高利贷，这事她这辈子都没有想到过。
“不借就对了。”
“李宝瓶”满意地点头，好像是放下了心事一样，大大咧咧地道：“这些开赌坊的，全不是好东西。
还放高利贷，简直坏得头上生疮，脚底流脓。”
“李宝瓶”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说实话，她说的每个字眼都是正理，只是跟她的行为，完全不搭呀。
唐婉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李宝瓶”熟门熟路，直冲古力的办公室去。
陈阳和唐婉， 却在打手的带领下，通过一个侧门，走进了一个位置极其好的房间里。
房间在二楼半的位置，上可看夜色，下可看赌坊大堂，还是单面落地玻璃，只能里面看外面，外面可看不到里面。
他们刚进来，那个打手就殷勤地忙上忙下，又是端茶倒水，又是糕点干果，恨不得上前按摩捶背。
毫无疑问，这就是那个受了陈阳一块百达翡丽赏的打手。
他的殷勤是发自内心的感谢。
陈阳示意他别忙了，问道：“古力呢，干嘛去了？”
打手不敢怠慢，先是按
下了窗帘后面一个不起眼的按钮，一堵墙在徐徐地升起来，接着恭敬地道：“老板去收消息了。”
不等陈阳再问，打手紧跟着解释道：“老板借她第二笔钱的时候，就让人去查她的底子，包括她拿出来的房产证，身份证上的名字等等。”
唐婉听在耳中，看了陈阳一眼。
真被他说中了。
古力果然是带着谨慎的。
这时候升起的那面墙到了顶部，露出墙后面的厚厚玻璃墙。
玻璃墙一样是单向的玻璃，只能他们这头看过去。
玻璃墙的另外那头，灯光亮起来，可以看到“李宝瓶”优雅地端着加冰威士忌，踩着高跟鞋，在一间办公室里踱步来去。
毫无疑问，那就是古力的办公室。
在唐婉看过去时候，“李宝瓶”有着第六感似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