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唐婉愕然回首,震惊地看着陈阳。
她看到,陈阳在很认真地点着头。
“可是……”
唐婉迟疑着。
苏红玉不满地道:“陈阳你又瞎出什么主意,你当别人都是瞎的吗?”
“还是又想请你那个朋友林轩帮忙?”
苏红玉讽刺道:“这回他可帮不上忙,王世龙那家伙可比林轩有钱,再说古董的事,光有钱有什么用?”
陈阳深以为然地点头。
难得一次,他觉得丈母娘说的话竟然还蛮有道理的。
难得,难得呀。
陈阳不理会,还是对着唐婉,坚定地点头。
苏红玉气急,要不是怕引起那头王世龙、柳石泽、卢教授等人的注意,她早就一个大耳刮子过去了。
唐婉艰难地抉择着,好半天,抬头看着陈阳的眼睛,问道:“因为略懂吗?”
陈阳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在唐婉面露失望之色的时候,他自信满满地说道:“古玩我只是略懂,但古玩里的瓷器分类,我
——很懂!”
“好!”
唐婉下定了决心。
这时——
“我亲爱的堂妹,怎么还不把东西拿出来?哈哈,在场的都是行家,不会辱没了你的宝贝,放心拿出来吧。”
唐志义语气跟他说的话完全对不上,那满满的嘲讽味道,就是不了解他们关系的外
人,也可以轻易地听出来。
王世龙和王青面露狐疑之色,唐婉迟迟不拿出宝贝来,他们也隐隐地觉得有什么不对了。
陈阳看着唐婉的眼睛,道:“老婆,相信我,有我在。”
“有你在又怎么样?”苏红玉鄙夷道:“假的就是假的,你还能把它变成真的吗?
小婉,我说你还是去求求志义,看看能不能糊弄过去算了。”
唐婉摇了摇头,同时她也知道迟疑不得了,对陈阳说道:
“好!
方叔,麻烦你,把东西拿出来吧。”
“等一下。”
陈阳叫住方叔,报了几样东西的名字,问道:“这些,我们店里都有吧?”
方叔担忧又诧异地问道:“有是有,没有的也能马上弄到,只是姑爷你要这些做什么?”
他又对唐婉和苏红玉解释道:“姑爷要的那些,基本都是用在文物修补、壁画翻新之类的事情上。”
“上阵子我们接了一个土楼建筑内部彩绘的修复活儿,这些材料倒是基本都有现成的。”
苏红玉脱口而出:“你想造假?”
她声音太大,话刚出口,王世龙等人侧目过来。
苏红玉连忙以手捂口,惊慌地压低声音,道:“陈阳,你这个废物怎么敢?这么多专家大拿,你要当着他们的面造假吗?
不然你想修补什么?那
可是个手艺活,你以为是家里补锅碗瓢盆吗?
你差不多点啊。”
“好了!”
唐婉以目示意,让方叔照办。
既然已经决定信陈阳一回,她就信到底。
反正,事情不会更糟了。
唐婉笑着安慰了一声苏红玉。
几分钟后,方叔亲自捧着那件白底粉彩仕女纹瓶,安放到了王世龙面前的一件矮凳上,再示意他们可以上手了。
这也是古玩圈子里的规矩,讲究的是宝贝不过手。
简单说,就是不能从一个人手上,传递到另外一个人手上。
因为东西珍贵、易碎,在传递过程中掉了、砸了,算谁的?
说不清楚了。
所以古玩圈子里讲究不过手,东西都是一个人先放好放平稳,第二个人再重新上手检查。
这番流程,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并没有人注意到有个和顺堂店里跑腿的,将陈阳要的东西送到了他手上。
除了陈阳外,包括唐婉在内,所有人都围拢在白底粉彩仕女纹瓶周围,仔细观察,一一上手。
唐婉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这件花了和顺堂五百多万,同时也将她逼到墙角的宝贝,真正的模样。
它高不到五十公分,白体白胎,上面用粉彩花着仕女驾鹤、仕女拜寿,以及贺喜、行礼、送子等等图案。
苏红玉小声地
问道:“老方,这瓶子不小呀,拿来做什么的?插花?”
方叔也紧张着,工作了大半个辈子,寄托了无数心血的和顺堂,牌子眼瞅着就要在面前被砸了,正需要多说说话缓解一下,于是解释道:“这叫观赏器,不是拿来用的。”
安德鲁这时候挤过来,摆着嘻哈手势,自以为帅得不行,笑嘻嘻地道:“这是我家老爷子当年来中华打战,从津门带回去的,好东西,便宜你们了。”
方叔脸臭的,要不是顾忌影响,他早就破口大骂,再让人给这个中年嘻哈轰出去了。
说话间,这件瓶子在两个老者一个光头三个专家手里过了一遍,王世龙和王青也见鉴赏了下。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尤其是王青,她竟然是真正的懂行的,拿出手套,一手放大镜,极其专业的检查了一遍,工作做得比几个专家还要细致。
放下瓶子后,她一样沉默不语,脸色却分外的难看,先看了唐婉一眼,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缓缓摇了摇头。
“切~”
柳石泽最后一个看的,草草瞥了两眼,嗤之以鼻:“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原来是这个破瓶子啊。”
“我家里好几个,高叔,这是不是叫雍正粉彩?”
柳石泽家里的古月斋高级鉴定师高斌,摸了摸光头,刚
要回答,柳石泽又连珠炮般地问道:“这破瓶子没多贵吧,我记得去年店里有一个不是上了嘉德秋拍吗?才200多万。”
“嗯,就是没这个大。”
柳石泽这话一出口,卢教授笑而不语,他带来的那个倨傲老头直接笑出声来,满满都是对外行的鄙夷。
高斌放下了摸光头的手,道:“如果是真的,它还是有些价值的,上拍的话应该要600万起。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