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在奉天,有无异常的举止?」老皇帝盯上了老二之后,掉头就问玉柱,关于老三的一举一动。
玉柱就把老三当时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做了禀报。
老皇帝听了后,沉吟良久,忽然一叹,「老三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呐!」
玉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但是,老皇帝没提老八,玉柱并不满意,便再次提醒说:「汗阿玛,最近恐怕有人会弹劾三哥。」
「哦……」老皇帝略微一想,随即明白了。
老八和老三一起去的,老三掉进了泥潭里,老八肯定会浑水摸鱼。
「哼,你八哥一直是贼心不死呐。」老皇帝此言一出口,玉柱随即满意了。
只是,别看老皇帝年事已高,却并不容易糊弄,他信口问玉柱:「文庙的灵位被风吹倒,你好象也在场吧?」
清太宗皇太极的谥号是应天兴国弘德彰武宽温仁圣睿孝文皇帝,最后的这个「文皇帝」三个,至关重要。
此时此刻,老皇帝所言之「文庙」,乃是对皇太极的特殊敬称。
这就好象,乾隆被嘉庆尊为纯皇帝,特殊的时候,就唤他为纯庙。
两者的性质是一样的。
玉柱心说,终于还是来了。
以玉柱对老皇帝脾气的了解,他若是不问玉柱,就说明已经起疑了。
问了,这就说明老皇帝,有疑,却不太重,必须小心应付了。
玉柱憨憨的一笑,说:「老爷子,臣儿不过是个弄臣罢了,关我什么事呀?」
这是提醒老皇帝,他虽然立过很多军功,却贪财好色,偷王爷的老婆,抢别人的儿媳妇,绝无心怀异志之相。
老皇帝捋须一笑,说:「你是我的人,他们咬不动你的。」
玉柱心下大定,必定是有人已经上折子咬他了,老皇帝想观察一下他的反应。
天降异相之事,从老三和老八,一直到玉柱,不可能不被弹劾。
弹劾这玩意,其实是一门玄学。
老皇帝想整的人,自然会弹劾成功,黯然下台,甚至进监狱。
若是老皇帝信任的人,只需要留中不发即可。
所谓留中不发,也就是说,折子递到老皇帝这里后,再也没有了下文。
下边的言官一看,就知道了,老皇帝想保谁,自然也不会没脸色的死咬着不放。
一般人,惟恐有污点,以免耽误了前程。
玉柱一直反其道而行,臭名声的事情,偏偏敢做。
老皇帝挺有趣的,玉柱干的坏事,他都知道。
但是,老皇帝不仅不制止,反而下意识的纵容了玉柱的恶行。
不过,就在玉柱下值出宫之前,魏珠领着两个小太监,到了他的跟前。
「请柱爷大安。」魏珠对玉柱的一贯的极为尊重,腰哈得比谁都低。
玉柱没瞅魏珠,却深深的看了看,那两个小太监。
「老魏,有事儿?」玉柱心里一片透亮,却故作不知的问魏珠。
魏珠哈着腰,谗媚的说:「回柱爷,万岁爷说了,您一向公忠体国,勤劳王事,加赐两名内侍,以便好生的伺候着您老。」
玉柱正打算谢恩,魏珠抢先说:「万岁爷还说,此乃长辈之赏,非君父之赏,不必行国礼了。」
若是往常,玉柱肯定跪下行了大礼,值此特殊时期,他必须让老皇帝看到顺从的一面,便只是扎千行了礼。
原本,以玉柱是镇国公的身份,只能享有两名太监的资格。
现在,老皇帝多给了两名太监,随身伺候着,也就是在无形之
中,让他享受到了固山贝子的部分待遇。
然而,看似恩宠之极的待遇背后,隐藏着另一层意义。
从此以后,玉柱不管走到哪里,干什么,全在老皇帝的监视之下。
接受了老皇帝的一番「美意」之后,玉柱抬脚就走,压根就没看新来的两名小太监。
一直跟在玉柱身边的小太监,秦定和杜林,也没搭理新来抢食的家伙,紧跟着玉柱的步伐,就朝车驾那边去了。
得了,玉柱都走了,伺候他的太监,还能不跟上么?
从畅春园回城里的路上,四名小太监,挤进了一辆马车之中。
玉柱斜靠在锦褥上,惬意的将盏中茶汤,一饮而尽。
新任的贴身大丫头寒琳,赶紧又给他续了茶。
一晃眼的工夫,玉柱身边的大丫头,纷纷嫁了人。
从最早的大丫头寒袖开始,一直到刚出嫁不久的寒雪,只要是玉柱身边有头有脸的大丫头,不敢说个个过得幸福,豪门婢胜似寻常官家女的体面,肯定是有的。
客观的说,玉柱身边的大丫头,不仅不愁嫁,而且个个嫁得好。
就算是,嫁的门户最差的寒袖,夫家也是京城里的二流商户。
等玉柱崛起于官场之后,他身边的大丫头,就更是稀缺资源了。
只要暗中把风声放了出去,明白奥妙的大户人家,简直是趋之若鹜,抢着托大媒上门,找秀云提亲。
玉柱放下茶盏,笑眯眯的问寒琳:「和你一起的姐妹之中,谁和你最亲?」
寒琳毫不迟疑的说:「寒画和奴婢都是家生子的奴才,两家就隔了一堵墙,奴婢和她是从小的玩伴。」
玉柱点点头,笑道:「寒画比你老实得多,你甚为狡猾。」
寒琳笑嘻嘻的说:「爷,奴婢若是没有几分机灵劲儿,您也不可能看中奴婢吧?」
玉柱哑然一笑,此话果然不假,他从丫头堆里,提拔了寒琳出来,主要是看中了,寒琳是个通透的明白人。
马车驶到了隆府门前,等玉柱下了车之后,寒琳并没有马上跟过去,而是去找了寒画。
「妹妹,府里最近总不太平,保不齐要闹贼,你多盯着点。」寒琳笑吟吟的望着寒画。
寒画心领神会的说:「姐姐,您就放心吧。外宅我们不能去,这内宅之中,忠心的丫头婆子们,多的是。」
寒琳轻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