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江都,燕王府。
燕王名华明,是大成朝君华正安的堂哥。
而北川新候府华冀弘,则是华正安的亲弟弟。
季青已经在燕王府住了十几日,就在一个时辰前,燕王华明才从西北边境线返回东江。
回到府中的华明来不及脱去战甲立刻召见季青,两人在燕王府化武楼一直密谈到凌晨子时。
密谈过后,季青连夜带领三十骑亲卫连夜返回北川。
谁也不知道这四个多时辰两人究竟谈了什么。
与此同时,孙力的肃清已经持续了十多日之久,使得整个大成王朝靠这个吃饭的说书人人心惶惶,纷纷逃向成邺王城方向,只因北川的手目前还伸不到那边去。
......
马车里,应川眼睛微闭,似在养神。
而其身上再次空无一物,横割刀与堂前燕皆被聂虎早早收走。
“应川,有没有考虑过从军!”
聂虎手里拿着一枚堂前燕放在眼前细细观看,待知晓是什么材质后,随手丢在一旁问道。
“天下太平,北川府士文韬武略。
大成王朝蒸蒸日上,军中还差我一个少年吗?”
应川眼皮都没抬起来,信口开河。
“呵呵!你这少年,真有意思。”
聂虎调笑道。
应川不愿与此人交流,不予置会。
“修者,手段变化无常,怎过成你这番模样?
竟使用如此兵刃?”
聂虎自顾自说道,语气非常不屑。
“崔大哥就是被你们这群修者下此毒手,正值青壮却落个自斩根基、内力尽失的下场。”
“你们道家数百年不是一直推崇普天之下,四海升平,皆是圣地吗?”
“只为掳劫一个女子,就残害十几条无辜百姓,甚至连孩童都不放过,这就是你们修者做的圣事?”
聂虎越说越激动,神色狰狞,最后一句话变成了咆哮。
话音刚落便被外面的狂风卷走,吹散。
但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般捅进应川的内心深处。
“我不知,我......”
应川终于睁开眼睛,看着双眼通红的聂虎却说不出话来。
如果自己当时出手?
可那时的应川没有利刃,气体枯竭,如何去搏命?
这一刻,应川心中有一种东西被焕发出来,也许是愤慨,也许是愧疚,或许......
崔断是聂虎的救命恩人,两人一同从军,一同征战西北大漠。
当半月前聂虎看到崔断变成一个废人,顿时就对修者的恨犹如外面的狂风一般,可惜他武艺没有崔断高深,仅仅达到不凡而已,而崔断两年前便已经是大成阶段。
武艺人,从小成、不凡、在到大成、直到化武境,多少武艺人穷极一生都困在不凡阶段。
而崔断不过三十出头便已达到大成,是北川府士王文轩最看中的一个青年,如今却落得如此凄凄切切,无限悲凉,使得北川三万侍卫军,皆为此扼腕叹息。
整个大成王朝达到化武境的武艺人,除了东江的燕王华明。
便数晟化的郡将南广迁,至于赤明的守边人李子光勉强算上半个。
这三个便是目前大成王朝已知的化武境武艺人。
仅仅三位化武境!
可见二十年动荡有多残酷,多少武艺人被迫卷入争斗而死于非命。
而北川在这二十年动荡期间,唯一的两名化武境武艺人也魂葬西北荒漠。
四百多年,以武闻名、以狠立世的北川,仿佛在这大成年间逐渐落幕,仅留唯一一名府士独撑大局,不得不说这是北川的悲哀!
看着逐渐平静下来的聂虎,应川轻声说道:“多说无用,修者或许正如你所说一般。但为何你们还要这般对待我?”
“军中调查过你的身世,虽说不知你从哪里学来的术法,但大概分析出你的为人。
既然决定在北川生活,便要尽一分力气。”
聂虎如实说道。
“毕竟,平静不了多久了。”
随后聂虎莫名的吐出几个字,便不再多言。
马车内逐渐安静下来,应川看着聂虎,随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似是觉得善意,聂虎没有闪躲。
看着面前这个五官分明、眼神清亮的少年。
聂虎突然觉得,也许修者并不是自己心中那样。
可谁又敢肯定呢?
车队驶向会宁县内,直到第二天清晨马车停在处于城中心,都司门前停了下来。
随后聂虎带着应川走进县都司,一路上遇到不少身穿黑色盔甲的卫兵,显得很是忙碌,不时有三五成群的卫兵拎着扫帚、木铲朝外面走去。
一行人身穿青色盔甲围着一名素白长袍的少年,顿时吸引了卫兵的注意,一个身穿银色盔甲的中年男子连忙走来过来抱拳恭迎道:“下属寥于拜会侍卫长。”
“客气了,我奉孙侍领之命,前来调查李记茶馆血案。
需在贵司滞留几日,还望寥大哥帮忙安排!”
聂虎抱拳回道。
“应当如此,侍卫长辛苦了,且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