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距离元廷这么远,诏安又不是小事情,来回几个月也是正常的,所以张士诚和方国珍还要继续乱着。
而他们乱起来,对谁有好处呢?
毫无疑问,朱元璋选择了战术后仰,正是在下!
事实上,从传出张希孟清廉开始,有一个地方就热闹起来了。
正是张希孟弄得粮食银行。
前面已经说过了,粮食银行并不便利多少,发出的市场券也相当繁琐。
朱元璋占领金陵之后,粮食银行也在江南开展了业务,但是对不起,江南根本推不开。
毕竟信任还没有建立起来,而且江南相对富庶,金银存量不少,朱元璋为了发展商业,并没有像元廷那样,禁绝金银,甚至还鼓励金银交易,只要纳税就好。
正因为如此,粮食银行和市场券没什么进展。
按照预估,甚至要等到粮食收获之后,才有希望。
毕竟在滁州也是这样的。
可是自从传出张希孟家徒四壁,身无分文之后,跑粮食银行咨询的人就多了,而且还都是富商。
大家伙的逻辑也很简单,在这么个混乱的时候,一个清官,比熊猫还要珍贵一万倍!
朱家军能有这样的清官,也自然值得信赖托付。
与其把钱财藏在家里,埋进地窖里,为什么不拿出来,存到粮食银行。只要能保证安全,也不用多少利息,甚至给点保管费,都是可以接受的。
“张先生,如今上位的威望大增,百姓又称赞您这位清官,咱们朱家军的风评,简直不要太好啊!”
郭英兴匆匆向张希孟汇报情况,脸上洋溢着笑容。
哪知道张希孟一点都没有笑,相反,他绷着脸,怒视着郭英,眼神冷冰冰的。
“少在我面前唱喜歌,我问你,那个贼呢?你抓到了没有?”
郭英哭了,“先生,我已经想尽了办法,头些时候,你这府邸没人居住,看管不严,有人偷偷进来,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不好抓!而且这个贼人十分猖獗,他偷了方国珍,又来偷先生,我看他下一步,没准去偷张士诚,去偷刘福通……人多半不在我们境内,我是无论如何,也抓不到啊!”
好家伙,一个贼把红巾军都给秒了!
张希孟黑着脸,怒道:“我可告诉你,外人进了我的府邸,轻轻松松就走了。如果他进了主公的府邸怎么办?如果他不是偷东西的,而是来投毒的,又怎么办?你现在担负着所有人的安全,你就这么做事?如果出了意外,把你的脑袋砍了都不够赔的!”
郭英被吓得魂飞魄散,手心直冒冷汗,这事情的确不小!
“我,我一定想尽办法,务必把这个贼揪出来,请先生放心,断然不会有下一次!”
郭英吓得逃命似的离开,赶快去布置人手,一面追查,一面加强防卫,努力做到滴水不漏。
还真别说,这一次的事情给老朱和张希孟都提了个醒,必须小心再小心。
尤其是老朱,他很喜欢往民间跑,没事就找个面馆,吃一碗面,来几瓣蒜,看着街上人来人往,那就是他最幸福的时候了。
老朱这个趣味,或许就是在当初流浪的时候染上的。
彼时的他,满世界要饭,想要吃一顿饱的都难。
彼时那些坐在面馆里,热气腾腾,大口吃面,大口喝汤的身影,一定是老朱最羡慕眼馋的。
如今掌了权,能够吃上一大碗面,再来几瓣蒜,看着街上人来人往,毫无疑问是享受的。尤其是一点,街上千万别有馋得流口水的要饭的,尤其是身强力壮的,必须赶快安排,从军屯田,一定要给他一个出路。
可别再弄出第二个朱重八了!
如今弄出了这个事,虽然老朱还是喜欢上街,但也必须克制了,千万别遭了毒手。
只不过相比这点小小的不痛快,朱家军的收获还是太大了。
一直以来,都想发行的宝钞,似乎可以推出来了。
而清廉之名,天下皆知的张希孟,就是最好的宝钞司提举。
“先生,这事怕是非你莫属了。”
张希孟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高兴,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吗?
“主公,纸币不是那么简单的,必须有稳妥的准备。我这边人手也着实不够……”
“这个容易。”老朱笑道:“刘基,宋濂,还有叶琛,章溢,这几个人都归你了,该怎么发宝钞,你们商议个办法出来。”
这一下子张希孟的部下直线飙升了,而且还都是名士鸿儒,颇有人望的那种。
老朱轻松道:“先去祭奠宗泽,回来咱们就准备春耕,准备宝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