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他微笑着道:“永坚贤侄,你有什么话,不妨说出来,咱们一起参详。”
廖永坚咬了咬牙,“那我就说说看……朱重八不过是一个小和尚,也值得咱们投靠?而且巢湖水师一直都是天完的臣子,我们不能当背主之人,身为江湖,更要讲究一个义气。再说了,朱重八什么像样的许诺都没有,咱们就那么下贱,非要投靠他?”
俞廷玉绷着脸不说话,廖永忠却已经迫不及待了,“我看你才是糊涂,朱元璋是出过家,那彭和尚就不是出家人了?还有,徐寿辉不过是个卖布的,以身份论,他这个皇帝就那么天命在身?笑话一样!朱元璋所作所为,大家伙都看在眼里。我这次去,也问得清楚。人家底气十足,我们现在过去,还能帮上一些忙,等过些日子,就什么都不算了。”
俞通海也跟着道:“没错,我们不能只顾着俞廖两家,就拿咱们的部下来说,有人三代往上,都在巢湖讨生活。生生世世,都在这里,咱们不能不替大家伙谋划。归附了朱元璋,给土地,准许打渔,税赋也公允,商贸繁荣,人心安定。大家伙都能上岸,安安心心过日子,跟着天完又能如何?咱们也不是没有跟着,这都好几年了,咱们不但没有得到好处,还提心吊胆,被左君弼欺负,难道还不够吗?”
“对!说得好!”
在场许多头领,都跟着吆喝起来,盛赞俞通海的主张,话说得入情入理,我们服气!
至于廖永坚,立刻有人道:“廖大郎,我们都知道,那个赵普胜许诺,要给你个大大的官做,你贪图官位,才这么说的,你就是想拿大家伙的身家性命,给你混个前程!”
廖永坚气得哆嗦,“你们,你们血口喷人!我一片好心,你们不爱听,我也无话可说!”
他势单力孤,就想着逃跑,这时候俞通源和俞通渊突然一起向前,挡住了廖永坚。
想跑?
没那么容易!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想走,先留下点什么!
另外又有几个人冷笑着过来,把廖永坚给围住了,只要一声令下,就可以把他乱刃分尸,切成饺子馅。
这种事情在山寨里,实在是稀松平常。
廖永坚咬着牙,他猛地看向廖永安和廖永忠,“你们也要杀自家兄弟?”
廖永忠呵呵冷笑,“我是想杀你!不过人家张经历吩咐了,他说从此往后,我们是朱家军水师,做事要服众,要讲究规矩。你想走,可以!但是你要记着,从今往后,咱们各为其主,战场上遇上,我是半点不会客气!”
俞通海也对两个兄弟道:“张经历的确这么说了,先生是不愿意让我们为难,这也是朱家军的仁义宽厚,廖永坚可以走,但是人心不能乱,咱们上下要一条心。暂时先把他押在后面牢里,等大军出发之后,再把他放出来,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只是不能干扰我们的大事!”
话说到这里,大家伙都一起点头,有几个人上来,把廖永坚抓起来,他也没敢反抗,就这么被押到了后面。
俞廷玉脸上尽是喜色,老头红光满面,“朱家军到底如何,大家伙应该清楚了,这是一条光明大道,传令下去,所有船只做好准备,只等水涨起来,一起扬帆!”
一天,两天,暴雨足足下了两天半,原本干涸只剩下两三尺的河水,骤然暴涨,普遍水深超过一丈五!
而此时李文忠也赶到了姥山寨,水师上下,再无疑虑,万军一心,只等着出发归附朱元璋。
廖永忠从水下抽出竹竿,仔细对比了水深,顿时哈哈大笑。
“天意,真是天意!最大的船,也能出去了!”
“快传令,全军出发!”
巢湖通过裕溪河入长江,这条河又叫濡须水,全长共有一百二十里,是一条重要的水道,此时雨水灌入,河道暴涨,烟波浩渺,一头连着巢湖,一头通往长江。
浊浪排空,气象雄浑!
俞廷玉提着刀,立身在最大的楼船之上,一声令下,千帆争流,船只相连,宛如一条长龙。
“出发,随老夫,投靠明主!”
“投靠明主!”
“投靠明主!”
鼓角声声,借着湖水,传出去老远。
足足近两万人的水师,一起出动。
这里面有从元军手里缴获的楼船,也有运粮船,运砂船,也有只能坐几个人的小渔船……但不管船大船小,上面都有娴熟的水手,从容使船,浩浩荡荡,从八百里巢湖涌出,排山倒海,不可阻拦。
俞家和廖家的旗号,迎风飘扬。
只不过在最大的楼船上,有一面通红的大旗,猎猎作响,一个硕大的朱字,熠熠生辉!
李文忠立身大旗之下,心潮澎湃,热血翻涌。
舅舅铲除豪强,均分田亩的措施,终于得到了回报。
巢湖水师,九成九都是过不下去的百姓,甚至有人祖上从宋朝的时候,就逃入了巢湖,历经几代人,从来没有离开过。
他们都是不堪忍受沉重赋税的百姓,走投无路的佃农。
或是被地主逼迫,或是承受不起苛捐杂税,只能逃入湖中,苟且偷生,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
如今终于有人愿意给穷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