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芳先生?”
江辰莫名其妙多了个称号,摸了摸鼻子,怎么感觉这么别扭,神色带着些许尴尬。
“悲壮而不凄凉,慷慨而不浅陋。”老儒生提起毛笔,自做主张地把“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两句加了上去。
越看越爱不释手,连连点头:“言辞简练,气势雄浑,前后连贯流畅,一气呵成,此诗必为传世神作,绝!绝!绝!”
江辰实时提醒:“老先生若是满意,可以付钱了,不然再被别人截胡,可不能赖我。”
儒生一听,当即从衣袖拿出钱袋,啪地拍在桌子上,相当麻溜爽快,若是再让人截胡,他宁可撞墙。
“老板自己点一下,二百两只多不少。”老儒生手捧宣纸,赏析大作,头舍不得抬一下。
江辰没拿钱袋,伸出五个手指在儒生眼前晃了一晃:“老先生,二百两是昨天的价格,昨天开业,半价优惠,今天恢复原价,五百两,一个子都不能少。”
老儒生瞪大眼睛,想要骂娘,这小子太心黑了,但又怕得罪江辰,到手的神作又飞了,何况身后的损友正虎视眈眈看着,搞不好又要被截胡。
沉默半天,一咬牙,向身边同伴道:“不语,你身上有银子,借我一些。”
“清泉先生,你若是没钱,可以让给我……”
老儒生叫秦广笑,字清泉,与他同来的叫宋莫问,字不语。
他太了解这位老友了,两人共事十几年,这货看起来蔫了吧唧,人畜无害的,背地里却是个老六,人狠话不多,专爱下黑手。
果然这老货动心了,这是要横刀夺爱,如何能忍。
“滚,无耻老贼,想从我手里抢东西,别说门没有,门缝都没有。”秦广笑勃然大怒。
“好吧,君子不夺人所好。”叫宋莫问的儒生让一步,“借你钱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秦广笑神色不善,一脸提防,“你若是打这首诗的主意,一切免谈。”
“怎么会呢。”宋莫问笑道:“这首诗还未起名字,不如老夫献丑,帮忙起一个,你若答应,借你的钱不用还了。”
秦广笑眨巴眨巴小眼睛,这老贼会这么好心?
不等他犹豫,宋莫问已经拿起笔,刷刷刷飞快地在诗旁写了一行小字。
秦广笑定睛一看,写的是:《五芳先生赠老友宋莫问诗》。
“无耻老贼,我跟你拼了。”秦广笑暴跳如雷,撸起袖子跟宋莫问对掐起来。
在秦广笑看来,这首诗必成传世经典,宋莫问这老贼直接把自己名字写在诗中,相当于把自己名字和这首诗绑定,宋莫问的名声也会随着这首诗的出名而轰动。
这等操作,比直接截胡还可恶百倍,哪怕自己买下这首诗,也毫无意义,最后名扬天下的还是宋莫问这狗贼,徒为别人做嫁衣,可恨啊!
更可恶的是,这老贼为了扬名,已经不要脸皮了,店老板跟他熟吗?辈分更是差了一大截,就算亲友赠诗通常也只写“字”或“号”,哪有直接把名讳写上去的,可见这老贼的无耻程度,用登峰造极来形容都不为过。
两位大儒面红耳赤的争吵起来,眼看就要上演全武行,江辰怕损坏店里的东西,急忙劝解。
费了半天劲才把两人拉住,最后,江辰答应一个月内再写一首不输这首诗的诗给清泉先生秦广笑,并承诺让他自己起名,这才收场。
秦广笑兀自气愤难平,传世诗词哪能说写就写的,全靠际遇灵感,多少读书人一生也就寥寥几首好诗,能成为传世经典的更是绝无仅有。
宋莫问自知理亏,答应他这首诗钱他出,诗归秦广笑所有,再补偿他一个月酒钱,这才暂时安抚住他受伤的心灵。
送走两位大儒,眼见天色昏暗,雨仍是不停,江辰回去继续补觉。
刚躺下不久,又有人咣咣砸门,声音震天价响,江辰恨得牙根直痒痒,娘的,龙城的人下雨天都不睡觉么?
干脆用被子把头捂住,最后温柔酒醒,出去开了门。
“江兄弟,江兄弟在吗?”来人进了店,站在房外扯着嗓子大叫。
江辰那个气啊,恨不能上去给他两个大嘴巴子,哪个王八犊子这么没眼力见?
不一会儿,温柔推门进来,喊道:“大才子,起床了,有人找,这人你认识。”
江辰躲不过,披着衣服,趿拉着鞋子,怒气冲冲来到前店,见秦光正坐在椅上悠哉喝茶,没好气地道:“我说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打扰老子的美梦,原来是你,告诉你,今天不买个十副八副字画,休想站着出去。”
秦光一脸懵逼:“……”
看着江辰半天不说话,心里嘀嘀咕咕,这货起床气不小嘛。
“看什么看,才几天不见,老子脸上长花了吗,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秦光就等这句话呢,当即笑呵呵道:“江兄弟啊,真是无巧不成书,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有趣,你现在租的房子正是我家老爷的房产,不瞒你说,这附近一条街,有三成店面都是秦相的。”
这回轮到江辰:“……”
秦光接着说道:“这几天事情多,忙的焦头烂额,这不昨天晚上看到江兄弟的租房文书,本想着立刻过来,但又怕打扰江兄弟休息,硬是忍到今天,没想到还是影响到江兄弟睡觉了,实在抱歉。”
江辰打个哈欠,这才刚开张,房东就过来了,不是啥好兆头。
他前世在外租房,最讨厌的就是房东上门,只要一来,准有事,而且多是操蛋的鸟事,不是要涨房租,就是挑毛病,总而言之,就是变着法想要钱。
“一大早就听到喜鹊叽叽喳喳叫唤,心想今天有贵客登门,没想到来的是秦兄,莫非有啥好事想着小弟?”江辰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