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树叶飘飘扬扬,飞到二人中间,倏尔化成齑粉,四散飞扬。
“破!”
树叶破碎之时,平衡已失。左千秋抢先出手,气贯剑身,软剑绷得笔直,三尺青峰划出一道寒芒,剑气破空,嗤嗤有声。
长剑未到,剑上发出的凌厉剑气已刺破江辰胸口衣裳。
这一剑来的飞快,眨眼之功,便已及体。
温柔花容失色,喊道:“傻子快躲!”尽力掷出短剑,为江辰争取时间。
短剑离左千秋的软剑尚有两尺远,便被剑气弹开,当啷落地。
软剑去势如虹,势不可挡!
“当!”
软剑刺中江辰身体,发出金石之声,江辰仿佛佛陀降世,体表泛起淡淡金光,宝相庄严。
周围几人惊的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
左千秋正喜得手,忽然一股巨力顺着软剑反扑过来,虎口震裂,再也把持不住,软剑脱手飞出,断成数截。他胸口如遭重击,连退数步,急运功力,化开胸口积郁之气。
“好!”
秦光看得热血沸腾,使劲拍手叫好,目光狂热,对江辰充满崇拜。
能以肉身挡住利剑,非金刚境的强者不能为,对于武者来说,金刚境是一道大坎,许多人终其一生,也难以逾越。
眼前的少年如此年轻便达金刚境,前途不可限量。
“老头,你不讲武德,拿剑偷袭,没看到小爷赤手空拳吗?”江辰骂骂咧咧,撸起袖子,叫嚷,“来来,咱们空手打一架,不把你胡子薅光,小爷跟你姓。”
秦光目瞪口呆,以手扶额,感觉画风不对,金刚境的强者就是这个德性么,怎么跟骂街混混一样,没一点高手风范。
左千秋嘴角一阵抽搐,这小子扮猪吃老虎,装傻充愣,让他无语。他十分光棍,当即认输,连忙摆手:“不打了,老朽认输。”
向秦东阳一拱手:“秦大人,没想到你身边藏了一位金刚境的大高手,老朽输得不亏,告辞!”转身就走。
“老头别跑,你弄破了我衣服,赔钱!”
众人:“……”
殿外又响起胡琴声,这次曲调轻快,如云开月现,清风吹拂湖面,十分舒缓。
琴声婉转清丽,犹如空阶滴露,润物无声,曲调低沉起来,比落花还轻,细如抽丝,清亮时又如珠落玉盘,明亮清脆。
声音渐远,终于不可闻。
秦东阳忽道:“左千秋真乃奇人,行刺失败竟然十分开心得意,让人看不懂。”
秦光有些不解,问道:“大人是怎么知道的?”
兰儿从惊吓中回过神来,接过话头回答:“琴声乃是心声,左千秋琴声轻松愉快,似乎放下心事一般,如此看来,刺杀父亲非他本意。”
秦光呵呵笑道:“咱是大老粗,不懂这些风雅道道,对了我去看看外面的兄弟怎么样了?”说着急匆匆出去。
江辰骂骂咧咧回到火堆边坐下,见众人都像看怪物一般看着他,暗叫不好,巴比客优了,人设要崩,伸手直挠头,冲众人嘿嘿傻笑。
秦东阳带着女儿秦若兰走过来,冲江辰深鞠一躬。说道:“多谢少侠援手,救命之恩,东阳没齿不忘。”
秦若兰也轻声道:“多谢公子仗义相救,若兰拜谢大恩。”深深鞠了一躬。
江辰连忙摆手,正要说话,后腰一阵疼痛,被温柔狠狠拧了一下。
“你掐我干嘛?”
“掐你是轻的,让你骗人,臭傻子,大骗子……”
温柔挥拳一顿乱锤,江辰抱头鼠窜。
秦家父女相视莞尔,待温柔打累了,气呼呼坐在地上,这才小心翼翼向江辰问道:“敢问少侠姓名,待我父女回家立生牌供奉。”
江辰还未回答,便听温柔叫道:“他叫傻子,你们立的生牌写傻子就行。”
父女俩面面相觑,江辰急忙道:“别听她瞎说,我叫江辰,举手之劳二位不必在意。”
“于你是举手之劳,于我父女却是救命大恩,怎可不报。”秦东阳正色道,伸手取出一块楠木腰牌,双手递给江辰,郑重道:“我叫秦东阳,此次回京赴相国任,他日少侠若有需求,只需托人拿着我的腰牌,到龙城找我,秦某必定竭力相助。”
江辰推辞再三,架不住秦东阳一再恳求,只得收了。
经历这一通折腾,天已亮了。
殿外值守的随从只是被左千秋打晕,并无大碍,被秦光救醒,一起入殿收拾行李。
简单吃了点早饭,秦东阳一行人与江辰拜别。其间秦光隐晦问及江温二人是否顺路,想找机会向江辰讨教,被温柔拒绝,秦光遗憾作罢。
临行时,秦若兰从马车伸出头,冲江辰挥手作别。
“江公子,有缘再见!”秦若兰声音娇软清脆,温温柔柔的,含羞带怯,说完急忙缩回车厢,脸上滚烫。
“再见!”江辰挥手告别。
“江公子叫的好听吗?”
“比傻子好听。”江辰点头答应。
温柔柳眉倒竖,一把拧住江辰耳朵。气呼呼地道:“呸,还江公子,看你得意的脸上都能开花,傻子傻子傻子,在我这你就是个大傻子!”
江辰连连讨饶:“好好,我是傻子,姑奶奶快松手,耳朵快掉了。”
温柔一跺脚,气呼呼跨上毛驴,也不管江辰,直接走了。
江辰急忙追赶。
温柔恼怒江辰装疯卖傻骗她,恨意难消,一路横挑鼻子竖挑眼,专跟江辰作对。
江辰挖空心思,好话说了一箩筐,总算把这位姑奶奶哄得回心转意,不再恼他。
赶路无聊,温柔嫌闷,对江辰道:“咱们这样走路闷都闷死了,无趣的很,你不是挺会骗人吗,再编个故事听听。”
“想听故事就直说,跟骗人有什么关系?”江辰不满。
温柔顿时不乐意了,拉着脸道:“你讲不讲?”
江辰一看势头不对,立马点头:“讲,马上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