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宋长老大声叫道,“请到灵光台上来。”
江辰抬起头,发现江天王两眼定定地看着自己,神色复杂。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江辰身上。
角落里的江星目光也投了过来,眼神冰冷,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嘴上满不在乎,事到临头,多少还是有些紧张。
江辰深吸一口气,大步走上灵光台。
周围一阵窃窃私议,不时传来“石头”、“废物”的字眼。江辰胸口莫名生出一股傲气,脸色变的坚毅,目光灼灼,横扫四方。
齐长老低声道:“辰儿,你准备好了吗?”
江辰双手握拳,沉声道:“我,放弃。”
“辰儿!”江天王腾地站起来,满脸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我,江辰,放弃开窍!”江辰提高嗓门大声道。
此话一出,仿佛水入油锅,大殿里一片哗然。
江天王仿佛挨了一记闷棍,颓然坐倒,脸色极为难看。
角落里的江星轻轻吁了口气,冷峻的面庞下藏着难以发现的笑意。
“这……莫非他知道自己是不能开窍的石头,害怕面对现实。”
“本来就是不能开窍的废物,都十次失败了,这一次不用想也知道结果……”
“天啦,归藏谷竟出了一块石头,祖宗蒙羞啊,多少年没有这样的事儿发生了。”
“这是家族的耻辱,我早就说过,这是一个灾星,一出生就克死了自己的母亲。”
“让一个石头做谷主,不是笑话吗,老子一根手指就能戳倒他,这样废物我不服。”
……
齐长老一愣,没想到江辰说出这样的话来,严肃地道:“江辰,放弃开窍非同儿戏,你是谷主的亲儿子,拥有谷主之位的继承权,你可知道放弃开窍意味着什么,你,真的想清楚了?”
江辰傲然道:“不就是谷主之位么,我不在乎,谁爱做谁做去!”
“不仅如此。”一旁的陈长老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是道祖后裔,身为道者,放弃开窍就意味着你默认自己是顽石之体,按照老祖宗传下的规矩,不能开窍的凡夫没有资格留在归藏谷。”
宋长老咳嗽两声,大声道:“大家安静一下,我有话说。”
殿中嗡嗡之声平静下来。
宋万里扫了江辰一眼,鼻孔哼了一声,冲江天王道:“天王,江辰的事你怎么看?”
江天王神色木然,微微摇头:“事出突然,我需要好好想想。”
宋万里面有怒色,厉声道:“江谷主,难道你还抱有幻想吗,十年了,江辰不能开窍,注定是一块石头,你要让一块石头来做归藏谷的主人吗?”
江天王呼出胸口的一股闷气,端坐起来,眼神变得凌厉,沉声道:“宋万里,你想说什么?”
宋万里避开江天王的眼睛,挺起胸脯,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为归藏谷长远大计,江辰的谷主继承人资格,今天应该取消!”
“老宋……”江天王满脸苦涩,缓缓道:“你是知道的,谷主之位自古由道祖嫡系子孙代代相传,我只有辰儿这么一个嫡子……”
“那是你自己铸下的大错!”宋万里打断江天王的话,声音冰冷,“你的妻子死后,就应该续娶一个,开枝散叶,你倒好,宁愿收养一个继子,也不愿续娶,倒是个情种。只是继子再好,也没有继承谷主之位的资格。”
江天王从座椅上站起,面色阴沉的可怕,盯着宋万里一言不发。
“凭什么,我样样比江辰强,就因为不是亲生的,就不能继承谷主之位,我不甘心,我不服……”
角落里的江星心里一个劲呐喊,紧握双拳,指甲陷入肉里,丝丝鲜血顺着指缝滴落,胸口剧烈起伏,一股愤懑怨恨之气充塞胸膛,难以平复。
趁着没人留意,拂袖出了大殿。
一直没发言的陈长老陈三斤忽然开口:“谷主,宋长老说的有道理,江家的道祖之血不能断绝,别忘了归藏谷的使命,一个不能开窍的道者,守护不了那个……”
“住口!”江天王大喝,打断了陈三斤的话,“陈长老,注意你说的话!”
陈三斤脸色阵白阵红,知道自己说秃噜嘴,气呼呼道:“就当我啥也没说,江谷主,你今天必须做出决定。”
“你们一个个的都想干嘛,要造反吗?太过分了!”
梁长老实在看不下去,扯着嗓子大声呵斥,这几个老家伙合起伙来逼宫,很是过分。
江天王目光投向梁青,心里生出一丝希望,低声道:“梁长老,你怎么说?”
“哦,这个么……”梁清支支吾吾,半晌才慢吞吞道,“我觉得老宋和老陈说的都对。”
江天王身子一晃,脸上慢慢失去血色。
梁清假装没看见江天王的脸色,自顾自地接着说:“我这也是为江辰好,一块没开窍的石头,无法担起谷主的大任……另外,我想江辰和我小女的婚约应该取消。”
江天王脸色难看至极,目光涣散,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难以承受,他惨笑道:“好,好,好,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
梁清慢条斯理地道:“谷主请见谅,梁某只有一个女儿,石头会遗传给后代,我不想梁家后人都是一筐石头。”
大殿上不少人叫嚷起来:“没错,石头能传染,一个石头能生出一箩筐石头,石头做谷主,我等不服气。”
“放肆!”
齐长老站出来大声呵斥,冲众人大喝:“目无尊卑,成何体统?”人群应声安静下来。
齐长老转向江天王低声劝导:“江谷主,看开一点,人各有命,不能强求,平心而论,辰儿做谷主,反而是害他,你明白吗?”
至此,宋齐梁陈四长老都亮明立场,一致反对。
江天王无力坐下,神色木然。
看着父亲垂头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