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已经有所预料了。
将近二十天,足够李偃从北斗界域的任何角落赶到这里了,除非他不想给李青薇报仇,否则他是一定会来的。
更重要的是,在知晓的二十年前那次事件之后,江辰也不确定,学宫的高层,会不会为了他去与李偃交恶。
所以,在被挪移出秘境的时候,他就已经有所准备了。
一面血色的小幡自江辰手中掠出,迎风暴涨。
“轰!”
眨眼间,便化作一方足有百米大小,随风飘荡的幡旗。
幡旗上,血光涌动。
顷刻间,一股血气冲天而起,迅速化为一片磅礴血海环绕于江辰与夜流砂身旁,浓郁的几欲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弥漫开来,那股邪异的气息,令人心惊胆战。
“哗啦啦——”
幡旗剧烈摇动,掀起阵阵阴风。
风啸,云动。
刹那间,天地变色,一道道血色的人影随着阴风明灭不定,发出阵阵哀嚎与悲鸣之声,血色雾霭迅速弥漫,遮蔽天地。
“好一个江辰,身上居然还带着这等法宝,我看这面幡旗,少说也是神桥境法宝,而且还是最上等的那种!”
“他不过一个紫府境,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法宝?”
“之前就听说,此子身家无比丰厚,神桥境灵海境的法宝随便都能掏出几件,也不知道都是从何而来的。”
“呵,有神桥境法宝又如何?那位……可是天罗境大能,就算再拿十件,二十件出来又如何?还不是螳臂当车?”
在场的修士都是眼光毒辣之辈,自然看出这幡旗极为不凡。
但是,惊讶归惊讶,他们也不认为江辰能挡得住李偃。
那好歹是一位天罗!
“轰轰轰!”
遮天大手飞快抓来,仅仅是推进时产生的气浪,就已经将血色幡旗吹得摇晃不止,血光黯淡,那浓郁的血色雾霭层层碎裂,却也没能阻挡那大手一分一毫。
威势滔天!
在这大手之下,苍天都要为之覆灭!
江辰心跳都加快了好几倍,这算得上是他真正面对天罗的出手,那股压迫感,还是让他不由自主的心生胆寒。
这就是绝对的差距。
用任何宝物或是手段,都无法弥补的差距。
就像是一只蚂蚁,在面对一尊高达百米的巨人一般,根本抬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思,你的所有努力都是徒劳,所有的反抗,都不过是螳臂挡车,一切都将化为绝望。
但是,那种绝望刚刚出现,就被江辰瞬间丢到了脑后。
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夜流砂紧紧握着江辰的手,俏脸紧绷,但是也没有试图逃避。
“你别欺人太甚!”
就在那遮天大手即将要攻破血色幡旗之时,一道月华冲霄而起,皎洁明亮的月华,顷刻间洒满了方圆数百里。
那皎洁而纯净的月华,宛如轻纱一般,轻轻飘荡在虚空中。
那只本来势不可挡,威势无穷,仿佛要镇压一切的遮天大手,在触碰到这漫天月华之时,竟然被阻挠了下来,速度如同龟爬,几乎是一寸一寸的向前挪动。
“嗤嗤嗤——”
不仅如此,那轻纱也似的月华,还在不断的侵蚀那巨手。
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那遮天大手,就被侵蚀的一干二净。
“唰!”
澹台心月面色如霜,降落在了江辰与夜流砂二人的身前。
冷冷的盯着李偃。
江辰与夜流砂顿时松了口气,幸好,学宫还是没有放弃!
不过,感谢的话江辰没说。
大敌当前,想来澹台心月也没心情听着几句感谢的话吧?
看到澹台心月出手,在场的修士都没感到半点儿的意外,相反,若是澹台心月选择袖手旁观,那才真是不合常理。
“哼!”
李偃脸色阴沉,冷声喝道:“澹台心月,你竟敢阻挠我?!你们圣道学宫,是真打算与我煌鸣妖域开战吗?”
愠怒的声音,犹如天雷滚滚。
威慑八方。
天罗的恐怖威压,吓的在场众多修士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江辰是我北玄院的学员,我作为院长,难道袖手旁观?倒是你,堂堂一个天罗,成名几万年的老家伙,欺负一个才十几岁的小孩子,您老不会觉得丢人吗?”
澹台心月毫不示弱。
李偃袖袍一挥,大喝道:“脸面?老夫要那玩意儿有甚用?那小儿杀了老夫的太孙,那老夫自然要他血债血偿!”
“呵,说的倒是好听!”夜凰也缓缓落在了澹台心月身侧,冷着小脸说道,“你那太孙自己技不如人被人所杀,这有什么好说的?还不是他自己要闯进去的?”
李偃目光一寒。
夜凰的话一点儿也没错,说到底,那也是李青薇自讨苦吃!
一个妖兽,偏偏跑去人类的传承秘境中,还自爆身份!
这不是等一等挨打吗?
就算被人杀了,那也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
同辈竞争,互相厮杀,输赢都看对方的实力,而不是看背景。
若是每一次输了都叫自己的长辈出头,那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在场的修士纷纷点头,的确是这个道理!
就因为自己的太孙技不如人被杀,所以就要把江辰杀了?
哪有这种道理?
但是,李偃可不会在乎这些道理。
“老夫才不管这些!不管是什么原因,我太孙是被那小子所杀,那就一定是他的错!他怎么敢对青薇出手?他就应该乖乖跪在地上,任凭青薇随意发落才是!”
“我话就放在这里,谁要是敢挡我,那我就一并铲除!”
“这个人,我杀定了!”
李偃踏前一步,面色狰狞的吼道。
众多修士一片哗然。
“这老家伙,真的撕破脸皮了啊!”
“看这架势是真疯了,不管不顾,一定要杀了江辰才作罢。”
“谁让那李青薇本体是朱厌呢?李偃重视也很正常。”
“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