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如果来找你呢?”
“对啊,松秋,如果你哥他们来找你呢?”小月也有一样的顾虑。
“你觉得他们是会揍我一顿?还是会再把我赶到哪里去?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们能拿我怎么样?”她说话时脸上有着绝对的冷傲。
小月想了想,觉得松秋说的也有道理。“他们只有你的电话号码是吗?”
“嗯。”松秋已经想通,有她的电话又如何,大不了不接就是了,再不行还可以把号码彻底换掉。
“但是……你哥会不会找你要钱啊?如果你是跟篌辉耀扯上关系的话……”小月一边说,还一边查看着篌辉耀的表情。
“他们没有权利跟我要任何东西。”
“松秋,你真的觉得你大哥大嫂知道阿耀就是篌辉耀之后还会放过你吗?”小月可没像松秋那么放心,车还没走远,她哥哥的电话就已经追了过来,晚松钢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我会告诉他们事实。”
篌辉耀回过头看着她问:“什么事实?”
“所有人都该知道的事实。”她淡淡的回道。
在回到州城之前,篌辉耀还是让松秋和小月下了车,她的反应像是打了他一巴掌,嘲笑着他的多事。篌辉耀无言面对她的冷漠,也许这只是松秋选择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或许当初真的被他伤得太狠了,他无权去猜测她的想法,却忍不住感到无力。
在车子里的那一个小时尽管他隐藏了情绪,但所感受到的冷遇却令他措手不及。这几年来他总告诉自己要遗忘那段时光,不停的告诉自己松秋将会有她自己的生活,会有另一个爱她、呵护她的男人在身边,她会继续过着被人捧在手心上的日子。
这五年,他认为就算想起松秋也只是罪恶感使然,但真当她就坐在离自己不到一公尺的范围之内,却冰冷得像是两人之间从未发生过任何交集。松秋甚至没用正眼看过他。
如果她是愤怒的、是尖酸的,甚至恶语相向的,他反而会更好受些,可是她却什么也没表现,她只是冷淡,无尽的冷淡……而且冷淡得恰到好处,冷淡得让他琢磨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抵达香港第二天,州城那头的报纸杂志已经铺天盖地刊出了他有妻子在国内的事。看来晚家其他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想把这事公诸于世,篌辉耀没有即刻处理这些新闻,只因为他想看看松秋的反应。是否就像她所说的那样诚实以对,还是在被逼急的情况下可以褪掉那冷漠的面具。
这只是个试验,被试验者是松秋,但考验的却是自己。
小月不止一次气得面目全非,打来电话总是对他劈头盖脸就骂,如果州城的情况真如小月反应的那般混乱,那身为当事人的松秋应该是更加慌张才对。可是……一样拥有他的电话号码,她却连一通电话也没打来过。
电视上出现了她的画面,那细致的脸蛋上一如往常般的面无表情,她甚至不闪躲记者的镜头,只是一贯的保持沉默,嘴更像含了珍珠的蚌壳,一个字也撬不出来。
不到两天篌辉耀便先投降了,光是看到她连去买个东西都要被登上头条。加上松秋硬是连一句话都不肯说,记者们的态度变本加厉,蛮横无理,几度大声的呵斥她,试图以制造冲突的方式令她开口。
这场面虽然是在他意料之中,但眼看松秋被一群人逼得只能站在原地动弹不得,他竟恨不得立刻飞回州城把记者们一个个抓起来痛扁一顿。事件发展成这样令篌辉耀非常恼火,他气自己,不过他更气松秋的无动于衷。
抵达内地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上松秋,他迫切的甚至顾不得松秋是否愿意和他见上一面。可是他还是找上门,不过出乎意料之外,松秋竟同意与他谈谈了,并且在飞机降落在国际机场时,助理禀报她人已经等在饭店了。
在飞车前往饭店的路上,篌辉耀理应要为这连日来的出差而疲倦不已,可是一想到松秋在等着他,他的情绪竟莫名亢奋,期待着想见她的心情比他预想中的还要澎湃,但当自己缓缓的走向她时……却发现眼前的女孩并没有太多的喜悦。
“你会同意见我,是不是你也有话要跟我说?”他想像原来一样摸摸她,但是忍住了。
松秋点了点头,表情仍是没有太多的起伏,语气平平的说道:“我大哥又打来电话,说我母亲最多只剩下两个月的生命,我今天已经跟主治医师谈过了,所以确定他不是在骗我,原本我并不想让这个谎言拖上太久,但是如果只有两个月,可以委屈你坚持一下吗?”
她本来已经想跟大哥开诚布公的把话说开,可是大哥却先发制人,告诉她嫁的人有多能干多有钱,母亲很高兴她终于有了好归宿,而大哥也详细告知了松秋关于母亲的病情。
其实那天她见到母亲时就已经察觉情况不对劲了,母亲的身体看起来很虚弱,果真情况比想象的还糟上许多。这时候如果让母亲知道她和篌辉耀的婚姻只是用来欺骗她的谎言,只怕老人家承受不了这个打击,所以她得再撑上两个月,但她不确定篌辉耀是否愿意,所以才同意过来和他当面谈谈。
“我没有觉得任何委屈,但你现在还认为这情况是你可以控制的吗?”
篌辉耀看过电视上关于她的所有报导,记者们像恶虎扑羊似的想从她身上挖出线索,好回去交差,而且手段越来越卑劣。有的人几次试着要去挑衅松秋让她发怒,或者说一些歪曲事实的话,好将她发飙的照片当噱头来炒作,难道松秋真能这样一直忍受?
“那是我的问题。”松秋显然不愿响应他的关怀,“但有件事容我提醒一下,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