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艾伶觉得自己委屈极了,但她了解辛柏哲的个性,他只是心情不好,所以对她说话才大声了点。他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这几年他接下父亲的担子,沉重的压力使他原本就很深沉的性格转变得更为严厉,尤其是对她。
“别总拿小昔当借口,你故意说那些还不就是想引发我的罪恶感?”
辛柏哲拧着眉转身走进更衣间,突然看着那件淡粉色长裙,依旧套着防尘罩挂在原处,那曾经答应过她的诺言就像把刀似的插进他的身体里,仿彿在指责他的食言,恼羞成怒的情绪也随之着被引燃。
他随手抓了一套运动服盖在裙子上头,掩耳盗铃的思维在作祟,眼不见心不烦,免得自己失约的事一再被提醒。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为什么总是喜欢曲解我的话?我知道你工作忙,我也跟小昔解释过了,但先前我就跟你说了别答应小昔要带他出去玩,但你根本不听我的。”
“我也想当个好爸爸,你要我面对小昔的时候,永远只跟他说爸爸很忙吗?”
辛柏哲扯下领带,气极的往旁边一甩。对孩子失约他一样不好过,答应小昔只是想看看儿子开心的表情,所以当时说会带小昔去游乐园玩,可是今天他是真的走不开,难道他愿意在人人都休息的假日到公司加班吗?还不就是为了给家人更好的生活?他的妻子应该要感激这一点,而不是老提醒他那些不是故意而为之的小失误。
“我说过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啊!”
“你真的没有吗?”辛柏哲脸上写着不相信,那些话听在他耳里格外刺耳,伶儿以前那么爱黏着他,现在他的忽略对她来说为什么就失去了影响力,还是她已经不需要他了?
文艾伶觉得自己无言以对了,很多次的争吵都是如此,她无心的一句话,却会成为他们发生争执的导火线,反正他们夫妻之间所有的错都出在她身上。她不是个体贴的好妻子,不会说一些讨喜的话,只是个成天待在家里的大米虫,她只要多对老公说句什么,听在他耳里就像是种讽刺和挖苦。
她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死胡同,无论多么努力都转不出来,更不懂为什么他们的感情会变成这样?很明显她的爱还在,而辛柏哲的爱早已经不知去向。
“怎么?你无话可说了?”他看似有些得意的对着她无力反驳的样子。
“我只是不知道我还能对你说什么?因为不管我说什么都会被你误解。”
“所以呢?现在又变成怪我老是曲解你的话?”
文艾伶难过的摇摇头,她根本不应该试着改善他们的关系。同样的场面她已经面对太多次了,也隐忍太久了,虽然她不打算对他大吼,但她发现自己已经看清事实——辛柏哲已经不再爱她的事实!
以前爱是他们两个的,现在爱只剩下她一个……苦苦追寻,但下场凄惨。
“我知道你累了。”
“既然你知道我累了,那为什么每次我一回来,你就要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好像我真的亏待了你一样?你总是想引发我的罪恶感对吗?要我对你跟小昔作出弥补。”
最让他生气的就是这点,伶儿的性格完全不同了,她以前会向他撒娇、会热情的伸手拥抱他,仿佛他是这世界上她最重要、最爱的人;现在每当他回到家,她就只是远远的站着,用写满不安的眼神望着他,小心翼翼的对他说话,好像他是随时扑上来吃了她的恶魔,完全不像他以前甜蜜乖巧的小妻子,而他要的从来都不是她强装出来的贴心。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可以停止了吗?”文艾伶拒绝再听这些从他口中所说出来的伤人话语。
“要我停止?好像我真的对你做了什么。”
“不,我当然知道你没有对我做什么,你只是不爱我了,以前爱是我跟你,爱是我们的,而现在爱是我一个人的。”
“你现在连爱这个字都搬出来了,真是够了!等下是不是要我证明我有多爱你?拜托!容我提醒一下,我们两个都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了,你可不可以别再满脑子都是些幼稚的幻想,看看我们现在所处的真实环境,成熟一点好吗?”
辛柏哲背过身,连看都不多看她一眼就直接走进浴室。他知道等他洗完澡出来,文艾伶肯定已经不在房间里了,她会和过去一样到小昔房间陪儿子睡觉。关于她提出来爱将是她一个人的问题,会持续是她的问题,辛柏哲不打算参与,因为他有更多要头疼的事情得处理。
几天以后,出差的辛柏哲提着简单的行李,和助理罗炳华一起步出机场。一坐进接机的轿车里,罗炳华便拿出本子确定行程,和他简单的讨论了一下后,又拿起另一个本子。
“还有别的事吗?”辛柏哲看了他手中的红色本子怀疑的问。
“不是,这本‘天书’是我老婆准备的,里头写了一堆她要的东西,我得确定一下她要的东西我刚在免税店里有没有买齐。”罗炳华说得一脸无奈。
“回去再买就好了。”
“我可不想回程还得在机场耗半天,抽空能买一点是一点,我保证,以我老婆的个性,这几天肯定又会没完没了交代我买其他东西,到时候又要在免税商店里手忙脚乱的赶时间挑货。”
辛柏哲知道罗炳华新婚一年,小俩口的感情还算不错,就像他当初和伶儿结婚时一样,只是七年多来,他们的感情已由浓转淡。近来伶儿每次见到他脸上总是挂着谨慎的表情,一点都不像当初他所爱的那个少女,他们的话题只剩下小昔,或者必须要说的事,而每次讲不到几句他总会莫名的生起气来。
他不确定气的是谁,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