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怎么可能?你们公安局是不是搞错了?”杜娟娟惊得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
“我们有杜梅的指纹样本和DNA样本,你把她的私人物品找出一份给我,是不是,比对一下就知道了。”
杜娟娟抱着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态度,从厂区的休息室内找来了一个玻璃瓶:“这是她的化妆品,你们验验。”
郝东拿出磁性粉,几次刷显之后,一枚枚指纹显现了出来,因为指纹比较清晰,所以比对起来没有多大的难度,郝东从相机中翻出指纹照片,借助放大镜,找到了多处特征点,经过判断,化妆品上的指纹与死者指纹的重合度可达90%,于是郝东很肯定地说道:“基本可以断定,死者就是你的表妹杜梅。”
“什么?”杜娟娟面如死灰,嘴中不停地重复,“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我们怀疑杜梅遭遇了情杀,所以我想知道她平时和谁来往比较密切。”案件已经进行到这一步,田春达也没有必要隐瞒什么。
“情杀?”杜娟娟听到这两个字有些错愕。
“对,按照我们的分析,嫌疑人情杀的可能性较大。”
杜娟娟知道这个结果后,面目变得狰狞起来:“吴亮,你个王-八蛋,你搞我表妹也就搞了,你为什么要杀了她?你个王-八蛋!你个王-八蛋……”
面对杜娟娟突然的情绪失控,田春达并没有上前阻止的意思,杜娟娟在偌大的厂区中抱头痛哭,这种悲伤之情似乎是发自内心的,这不免让人有些心生怜悯。
田春达没有发话,其他人谁也没有作声,也不知过了多久,郝东发现自己的影子在地面由垂直变成倾斜后,杜娟娟的情绪才稍稍平复,田春达见缝插针地问了句:
“你为什么怀疑是你丈夫吴亮作的案?”
“唉!”感情得到宣泄的杜娟娟长叹一口气,“事已至此,我也不瞒你们……”
她蹲坐在地上,眼睛直视地面,缓缓地开口:
“我和吴亮的感情早就名存实亡了,日子是各过各的。吴亮现在跟我表妹过,我和我男朋友过。饲料厂我平时负责打理,吴亮则外出找关系、拉客户,赚的钱我们平分。”
“吴亮平时对杜梅怎么样?”
“比对他闺女还好,刚才你们也听到了,一说杜梅出事儿,你看他紧张成了什么样子?”
“你和吴亮有几个孩子?”
“就一个女儿,在市里上初中,平时住校,一个月才回来一次。”
“你和吴亮之间的事情,你女儿知不知道?”从逐年攀升的青少年犯罪率来看,其女儿雇凶杀人的可能性也并非不存在,所以田春达才问出了这个问题。
好在杜娟娟的回答很肯定:“我女儿绝对不知情,大人之间的事情,我从来不跟女儿说。”
一个假设被排除,田春达又问:“那除此以外,杜梅还有没有跟谁有过接触?”
“肯定没有,她平时要么就在厂里待着,要么跟我丈夫一起出去,没听说她跟谁有过接触。”
“嗡嗡嗡……”
问话正在进行中,郝东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当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区号为“010”时,郝东心生疑惑,拿着手机走到了一旁。
“喂,您好,请问是哪位?”郝东按动接听键,试探性地问了句。
“请问是郝东警官吗?”对方的声音有些苍老,从音质推断,他的年龄绝对在郝东父亲之上。
“对,您是……”
“哦,我是公安部物证鉴定中心的,我姓赵。”
“赵胜华教授?”郝东一下便报出了他的名号。
“对,是我。”
“真的是您?”郝东此时的喜悦之情无以言表。很多人有所不知,赵教授在足迹学领域绝对有着至高的威望,郝东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把这起案件现场鞋印照片发到了他的邮箱,没想到竟然真接到了他的电话。
“案件有头绪了没?”赵教授关切地问道。
“尸源刚找到,嫌疑人是谁暂时还不清楚。”郝东老实回答。
“碎尸案找到尸源,案件就等于破了一半儿。对了,你给我发的鞋印照片我看了。如果我分析得没错,这种时大时小的鞋印应该是手工编织的草鞋留下的。”
“草鞋?”
“对。郝警官,听你的声音,你没有超过30岁吧?”
“赵教授,我到今年10月份才满30周岁。”
“也难怪,像你这种年纪,根本没有见过草鞋,所以你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嗯,希望赵教授能给我答疑解惑。”
赵教授听出我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在电话那头微微一笑:“行,如果你有时间,我就多说两句。”
“有、有、有,赵教授您说。”
赵教授停顿了一会儿,张口说道:“草鞋大多数是用龙须草、稻草编织,少部分用麻、葛条、玉米**、废布条等混合编织。
“不管在什么地方,编织草鞋的方法都大同小异,有的使用4根经绳,有的则使用6根。但不管是哪种方法,都是以经绳为主,缠上一束一束的纬绳。而经纬绳就是利用稻草、废旧布条拧制而成。
“草鞋的样式可以分为偏耳和满耳两种。满耳款式有点儿像僧鞋,鞋底肥大,前圆,底厚,足弓的内外边缘凹凸一致,走起路来很跟脚,舒适度很好,但制作工艺相对复杂。
“偏耳款式有点儿像现在市面上售卖的夹趾拖鞋,它的特点是鞋底瘦长,前尖,在行走的过程中容易和地面发生摩擦,这种鞋子穿时间长了,脚底容易打滑,再加上草鞋鞋底十分松垮,旧的偏耳草鞋在每次脚底打滑的过程中,就会把鞋底给拉长,这样踩出的鞋印也会随之拉长。
“变大的原因解决了,咱们再来分析一下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