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强从刑侦支队回到家,天己经完全黑了。他打开院门走进院子,看到到母亲房间亮着灯,透过窗帘,看到母亲用一只手在往肩膀涂着什么。他有些好奇地走到窗前透过窗帘缝向里望,不由吃一惊,母亲的肩膀上有很严重的创伤,她咬紧牙关往伤口上涂着药水。他连忙走进母亲房里,问母亲是怎么回事,怎么两个肩膀都有伤口?
母亲有些惊慌地说,是走路不小心摔跤摔的。
杨强说不对,这肯定是用棍棒打出的伤口。他又气愤地说:“谁给你打成这样?你告诉我,我给你报仇!”
母亲沉默。
杨强催促:“妈,你说呀!”
母亲这时流出了眼泪,她悲愤地说:“还能是谁?谁敢这么凶狠地打我。”
“是爸?他为什么打你?”
“那天晚上他又要出去跟野女人乱搞,说一宿都不回来了。我气不过,牢骚几句,他就动手打我。先是用手打,后来就用高尔夫球杆打,就打成这样。我这身上、腿上也都是伤,躺下都不敢翻身。”
杨强不满地说:“爸乱搞女人也就罢了,打你就不对了,打这么凶就更不对了。”
母亲伏在儿子的胸膛上痛哭起来,“儿子,我命苦呀,你爸在外边乱搞野女人,还经常打我,不拿我当人,我命苦呀!在外人眼里,我是贵夫人,其实我连个丫环都不如。我几次想自杀,可我舍不得你,你还没成家。如果能抱一抱孙子,我死了也能闭眼了。”说着她抱住杨强哭得全身颤抖。
杨强也流出眼泪,“妈……”
突然,杨强想起了什么,问母亲:“你恨爸吧?”
母亲啜泣着反问:“你说呢?”
杨强又问:“那,口香糖上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母亲停止了哭泣,沉默片刻后,她说:“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瞒你了。我气恨极了,就给他下了毒。我想,我早晚也得被他打死,与其这样,还不如让这个恶魔先死。”
这回轮到杨强沉默了。
母亲看着儿子,又说:“你爸对我不好,可对你却非常好,拿你当宝贝。我杀了你爸,你是不是恨我?要是恨我,你就去告发我,我绝不怨你,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杨强说:“妈,你想到哪去了?我己经没了爸,怎么可以没了妈?我以后要好好孝敬妈,让妈抱上孙子,享受天伦之乐,过上幸福的晚年。”
“儿子,你真是妈的好儿子!”母亲抱着儿子又流出了眼泪。
杨强思索着说:“不过,警察现在追查得很紧,也己经怀疑到咱家人的头上了。咱们得想办法度过关口呀。”
母亲默默点点头。
杨强看着母亲说:“妈,警察现在也在追查毒药的来源,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获得毒药的,咱们好想办法躲枪子。”
母亲点点头,说:“咱们坐下慢慢说吧。”
15
对巨毒药品的安全检查发现了问题,郊区医院药品仓库保存的氰化-钾少了六十克。
田春达听到这个情况带领几名刑警来到郊区医院。
郊区医院药品仓库主任名叫霍炎,五十来岁,己经有些谢顶,稀疏的头发夹杂着不少白头发,中等身材,微胖,圆脸,八字眉,小圆眼。他有些愧疚,又有些心怯地对田春达说:“我们药品仓库的氰化-钾在检查中发现少了六十克。”
“是这几天少的,还是前一段时间少的?”田春达盯着霍炎问。
霍炎稍有迟疑,接着避开田春达锐利的目光,小声回答:“是在这次药品安全检查中发现的。
经验丰富的田春达看出了破绽,严厉地说:“你要说实话。我实话告诉你,这丢失的六十克氰化-钾极有可能与一件命案有关。你们丢失了巨毒药品,就是很大问题,如果再隐瞒情况,影响了警察办案,问题就更大了。到时就不只是工作责任问题,而要负刑事责任了!”
听了这话霍炎脸色变白了,他有些结巴地说:“我,我说实话。六十克氰化-钾是在一月前丢失的。”
“那你为什么当时不按规定报告?”
“我,我怕担责任,挨处分,想,想蒙混过去,没想到……”
“你领我们到现场去看看,到那再向我们说说药品丢失的情况。”
霍炎带着刑警们来到医院的药品仓库。药品仓库在医院的后院,是座平房。窗户上安装着防护铁栅栏。大门是铁门,锁着暗锁。进了大门,里面有十间屋,其中一间是仓库主任办公室,一间是仓库职员办公室,其余八间是药品仓库,分门别类存放。巨毒药品放在一号仓库的一个保险柜里。
霍炎说明当时情况:“6月5日,我早上上班,照例按要求打开保险柜检查巨毒药品。发现氰化-钾少了六十克。这个保险柜的钥匙只我一个人有。我想可能是进来小偷了。我悄悄检查门窗,没有发现撬的痕迹。小偷应该是用开锁-工具打开了大门、室内门和保险柜门的锁。”
“那这小偷看来是个开锁高手了。”田春达接道。
郝东接着说:“也是个盗窃高手。”
田春达盯着霍炎又说:“你这次说的是实话吧?不要又误导我们。”
“我确实说的实话。”
“你敢肯定是小偷干的,不是你们内部人干的。”
霍炎点头:“我们药品仓库仓库的几个人我了解,都是老实人,不能也不敢干这事。”
田春达在心里哼了一声,你这个主任就不夠老实。不过他相信霍炎这次说的话是真的。
刑警们仔细检查了现场,没有发现小偷留下的痕迹。
田春达嘀咕了一句:“这确实是个盗窃高手,干活干净、利索。”
在返回刑警支队的路上,田春达对部下们说:“氰化-钾丢失的时间与杨士杰被毒死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