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春达又布置重案一组人员找南山市文化局机关的职员谈话,他们每天与吕东朝夕一起工作,很可能会掌握一些情况。
谈了两天了,找了十几个人,但没有发现值得注意的情况。因为吕东只来到文化局三个月,大家说接触时间不长,不是太了解。田春达心里暗暗着急。
第三天,却出现了转机。田春达与郝东、孟晓春同文化局办公室的女科员郝玉芝谈话。她四十出头的年纪,穿着比较普通,可能是在办公室经常搞接待,很随和、健谈。
她坐下后没等田春达问话,自己倒先开口了:“你们找人谈了两天了吧?”她微笑着看看田春达,又看看另两位刑警。
“嗯。”田春达微微点头。
“做公安工作真是不容易呀,紧张、忙碌,还有危险。老百姓真得感谢你们啊。”郝玉芝又微笑着说。
“谢谢你的理解。对吕东局长的死你有什么看法?”田春达马上发问,他知道自己如果还不发问,郝玉芝还会说下去,那要反客为主了。
“吕局长来的时间不长,我们接触、了解不多。对他的死,我们都很震惊,谁会对他下毒手呢?为了什么呢?”说到这郝玉芝微微晃了晃头。
“你知道或发现了什么情况么?”
郝玉芝没有马上回答,眼睛眨了眨。
田春达感觉她会说出些情况,这种善谈的女人表现欲比较强,肚里有东西是会吐出来的,以显示她的价值。
“你在办公室做综合工作,接触人比较多,掌握情况也多,希望你能帮助我们。”田春达及时地给郝玉芝添了把火。
果然,郝玉芝挑了挑眉毛,说出了些很有价值的情况:
“吕局长来我们局虽然时间不长,但人事科长彭露却跟他吵了两次,两人好像有较深的矛盾。”
田春达和另两个刑警眼睛放出光亮,盯住郝玉芝。“你说说详细情况。”田春达用鼓励的口吻说。
“他们第一次争吵是吕局长来局里一个多月的时候。那天我下班回到家,儿子问我给没给他买复习资料,我说买了,可放在办公室忘拿回来了。儿子急了,说马上要考试了,等着用。我只好拿着雨伞,穿上胶靴回办公室去取。”郝玉芝说到这补充说:“那天正下雨。”
田春达点点头,示意她接着说。
“我进了办公楼,走上二楼,忽然听到从局长室里传来一声女人的喊叫:‘你别这样,我可不是池小洋!你别太过分!’我听出是彭露的声音。接着是吕局长的声音:‘你小点儿声,叫喊什么,有话好好说。’”说到这郝玉芝拿起水杯喝了口水。
孟晓春急切地问:“下边呢?下边他们说什么了?”
郝玉芝放下水杯,说:“下面就没声了。我也不敢再听,悄悄拿出复习资料溜出了办公楼。”
田春达问:“你过后知道他们为什么争吵么?”
郝玉芝摇摇头:“不知道,也没敢打听,谁敢随便打听局长的私事呀。”
“池小洋也是你们局机关的么?”郝东问。
“是。她也是人事科的。25岁,高个,挺漂亮的,正在搞对象。”
“她与吕局长有什么情况么?”田春达追问。
“这,倒没听说什么。啊,在彭露跟吕局长第一次吵架的前几天,池小洋请病假了,说是感冒,却接连休息了二十来天,大家都有些奇怪。一般感冒休息几天也就行了。”
“你们问过她为什么休息这么多天么?”
“问过,她说是重感冒,就多休了几天。我们还是有些画魂,重感冒也不用休息那么多天啊?何况局领导刚换,大家都卖力工作,想给新领导个好印象,可她却休息这么多天……”
“你再说说彭露和吕局长第二次争吵的情况。”田春达看着郝玉芝说。
“他们第一次争吵的一个月后,局里突然宣布一个决定,调彭露到市评剧团当团长。”郝玉芝顿了顿,眨眨眼又说:“这个调动表面看是平级调动,评剧团也是科级单位,可实际差别大了。评剧团是差额开支,只开半支,其余开支要求用演出收入弥补,可现在没有观众,一年也演出不了几场,基本没有收入,这样不但工资只开半支,医疗费呀,采暖费呀等等也解决不了。还有,长工资的部分也让剧团自己解决,所以实际上多年长不了工资。这样的苦单位不但待遇差,问题也多,难以领导,谁也不愿去。而局人事科可是个重要部门,彭露的科长又干得很好,年年是市政府的先进工作者。所以调她去评剧团不但她难以接受,大家也难以理解。吕局长却说这是因为彭露能力强,让她去开拓新局面。”
“因为这件事彭露与吕局长发生了第二次争吵?”田春达问。
郝玉芝点点头。“宣布了调动决定后彭露回到科里大哭了一场,第二天就与吕局长又吵了一次。那天上午局领导去艺术馆开会,让我跟去做记录。几个局领导下楼上了车,可吕局长却没下来,等了好一会儿,姜书记着急了,让我去局长室催一催。我走到局长室门前,彭露从室内冲了出来,满脸怒气,眼睛闪着泪花。我走进局长室,传达了姜书记的话。吕局长有些尴尬地说:这个彭露不太像话,局里信任她,让她挑重担,她却挑肥拣瘦,还对我出言不逊。哼,还先进工作者呢,不像话,太不像话。”
“你还知道哪些情况?”田春达问。
“就知道这些了,我这个人口直心快,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谢谢你,你提供的情况很重要,谢谢你的支持。”田春达诚挚地感谢。
“不客气。”郝玉芝看看田春达又笑说:“这是吕局长不在了,如果他还活着,我怕也不敢说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