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将此女进官,昏君必兴问罪之师;若要送此女进宫,以後昏君失德,使天下人耻笑我不智。
正所谓君不正,则臣投外国。今纣王轻贤重色,眼见昏乱,当自守一国,上可以保宗庙,下可以保身家。
他气势轻狂,遂盛怒之下,反出了朝歌。
然而,苏护的反路并不顺利,因为此次的冲动,彻底得罪纣王。
两大诸侯,同伐冀州,城中百姓危在旦夕。
战火一起,生灵涂炭,苏护走在城中,望着那惶惶不可终日,满面恐惧害怕的百姓。
他走在城墙,望着那因自己一时冲动,在敌军刀下惨死,牺牲的士卒。
望着那远在敌营,不知生死的长子。
在西伯侯送来书信的那日,他沉默了一夜。
他望着自己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儿,遥想着大军破城之后的惨状,陷入了两难。
最终还是妥协了,不得已将妲己送往朝歌。
后来,苏护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自女儿入宫之后,性情大变,残害良臣,祸乱后宫,天下民怨沸腾,兵戈四起。
但那时他已经无能为力,后悔无用,大错已经铸成。
苏护只能用尽自己的力量去弥补,去好好对待治下的百姓,似乎这样才能其心中好受一些。
春去秋来,十余年间弹指一挥,如白驹过隙,他的心也越加的愧疚,或许当年的选择,可否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君坏臣纲,有败五常。”
“冀州苏护,永不朝商。”
苏护惨笑一声,潸然泪下。
手中的兵符越加沉重。
很长时间他没有说话,直到望向沈大夫坚挺的背影,苏护才发现。
或许殷商的希望,殷商的未来,将会落到沈大夫的身上。
……
华丽的宫殿。
一道道愤怒的喝骂不断的在传出。
崇黑虎脸色不屑望着远处的兄长,嘲笑之色跃然而起。
昨日一夜的火光让众人心中惶惶,猜测不已,再加上黄天祥自寻死路的行为。
崇黑虎仔细想来,西岐定会携大胜之势攻破崇城,耳听的城中百姓嘈杂,欢欣鼓舞,更是忍不住得意。
崇侯虎阴沉的看着自己这位兄弟,心中的恨意同样滔天。
但可惜,他如今已经成为笼中之鸟,西岐大军入城,岂有活路,定是必死无疑。
现在想想也只能将恨意藏在心底,期待着姬昌能看在曾是同僚的份上,放自己一命。
可越是听得城中的喧嚣,越是不由得升起惧意。
“长兄,我兄弟二人,自始祖一脉,相传六世,俺兄弟系同胞一本。”
“古语有云:一树之枣,有酸有甜;一母之子,有贤有愚。”
“你在朝廷,也是一镇大诸侯,你不与朝廷干些好事,专诱天子近於佞臣,故此天下人人怨恶。”
“今日之事,我亦无悔,莫非那恶贼沈信,你早已被送往西岐,以正法典。”
崇黑虎望着前方厉声大喝,口中咒骂,似是不忿,也似是不甘。
“你……你……”崇侯虎听此之言难以反驳,自知深陷绝境,命不久矣,继续阴沉着脸不知想些什么。
不过他身旁的长子崇应彪,却没有父亲那般沉稳,如今大家已经撕破脸皮,对自己的叔父更是无比厌恶。
不由得怒声道:“崇黑虎,你的狼子野心世人已知,亏我瞎了双眼对你如此信任。”
“尔认为投靠西岐会有好下场吗!”
崇应彪阴森一笑,继续道。
“不过是杀些许的草民而已,有什么大错?”
“姬昌如此大动干戈,你当他真的是为了殷商吗?”
“哼,别以为你卖兄求荣便有好下场。
自古以来反复小人都不得待见,你连亲兄长都可以毫不犹豫的背刺,想必为了利益也可以卖掉姬昌。”
“我们是恶人,你同样是小人,恐怕不久之后,大家就会在黄泉路上相见。”
“我的好叔父,哈哈哈!”
阴森疯狂的声音传遍四周,崇应彪口中狠毒。
崇黑虎仿佛被刺中了心中之事,瞪起眼睛更是忍不住怒骂反驳。
“哼,将死之人,休要言语,如今文王大军已入崇城,尔等死期将至!”
当然崇黑虎也没忘了将坏了他好事的沈信同样带上。
若非其突然出现,事情怎会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
若非沈信,他恐怕已经做上了北伯侯之位。
越想心中越气,不由手指前方开口大骂。
“沈贼!你阻挡天军,罪不容诛!害我之计覆水东流,不共戴天之仇!”
“沈贼,奸贼,恶贼,乱贼,吾誓当生擒汝,食汝肉,寢汝皮。”
崇黑虎怒目挺起了胸膛,声音震的四周梁檐震颤。
就在其怒骂沈信,静等着西岐大军攻破崇城之时。
忽然,一道身影,无声无息从天而降。
一道血红的披风在空中猎猎做响,猛的落在崇黑虎的面前。
对着他面无表情,但眼中却露出惊异。
崇黑虎正想问他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