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鸢的到来扰乱了很多人的计划,包括谢无意,包括贺青。
原本贺青是打算把喝了加料酒的苏幕带下去毁了,可是却被苏幕跑了。
酒水中加了迷药,贺青倒不担心苏幕真的能跑掉,和父亲在步老爷子面前走了过场后,贺青就派人去找苏幕了,而她也确实很轻易的找到了。
昏暗房间中,少女晕倒在地上,纤长的睫毛闭合着,秀发有些凌乱地遮住了半张脸。
贺青站在房间门口,勾唇笑了。
而另一边,温忱已经注意到了苏幕的失踪。
欧承泽就站在他旁边,如果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完全可以去问。
但是温忱并不在意。
最坏的结局不过是死了,而这也没什么。
男人下意识忽略想到“死”时,心底的异样,他并不想要牵挂,又或者是类似于“在意”的情绪。
所以,在那份异样的情感更加浓郁前,就让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也挺好。
反正苏幕早晚都要死的——假扮女巫。
年轻的女孩,根本不懂得“女巫”两个字的重量,但这不是她能逃脱罪责的理由。
温忱这样想着。
但是他没想到,仅仅是几分钟后,他就再次见到了苏幕。
长廊的光亮如白昼,温忱迈下最后一级台阶,睫毛遮住了眸中的冷漠阴鸷,旁边有人走动,他漫不经心地瞥去。
——少女被两个服务生按着,粗暴地往一间房间拽去。
她的脑袋微微偏着,眼睛半眯,口罩不知道哪里去了,如花骨朵般鲜嫩的容貌没有了往日的清冷,只剩下近乎于迷茫的安静。
两个服务生也没有想到会突然有人来,惊慌地望向温忱,待看见来人的样貌后,更是瞪大了眼睛,腿部发软。
“快点!”里面传来大腹便便的男人油腻的声音。
“先、先生……”一个服务生看着温忱,战战兢兢地开口。
温忱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他的眸光落在少女的眼睛上,慢慢往下,小巧的鼻子、形状好看的嘴唇、白皙的下巴、无力垂着的葱白手指……最后停留在对方手臂上,被吊灯碎片划伤的那个细小的伤口上。
他忽地笑了,笑声阴冷:“滚。”
两个服务生被这身气势吓到,对视了一眼,“是!是!”
他们拖着苏幕,往屋子里面走。
由于心慌和急切,动作更加粗鲁了。
两步走进房间后,两人尚来不及松口气,就被一阵巨大的力道踹向前方。
“我说的是,你们滚!”
苏幕被人从后面拉住手臂,她没料到温忱突然来的举动,踉跄了步,摔进了对方怀里。
男人的怀抱带着凉意,像是一块永不会化开的寒冰。
苏幕克制着自己肢体的僵硬,顺从地靠在他身上,耳边传来那人胸膛中的心脏的跳动之声。
平稳有力的心跳声,竟然乱了那么一瞬间。
是没有想到她会撞到他身上吗?
一股很淡的酒味出现在嗅觉中,温忱垂眸,看到了少女脸上更甚的茫然,他下意识皱了眉,想将人扯开。
但是手刚刚搭在对方的肩膀上,就想到少女此刻是中了迷药的状态,浑身无力,如果不靠在他身上,只怕根本站不稳。
他僵了一下,又收回了手。
算了,好歹是他带来的人。
既然早晚都要死……再好好活一会,也……不算什么。
“温……温少!”眼睁睁看着两个服务生被踹倒在地,原本等着送美人来的胖男人一下子站直了身体。
温忱能感受到自己身前的人在轻轻呼吸着,那种感觉很奇妙,让他的心情也发生了某种改变。
他压抑着烦躁,目光满是戾气:“我的人,你也敢动?”
“这……”胖男人语无伦次,冷汗直冒:“我也是……我不知道……”
温忱却已经懒得听他解释,他单手揽过苏幕,带着人往外面走。
胖男人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完了。
怎么会这样?
这个女人是温少的人?
两个服务生也心惊胆战地从地上抬起头,看着消失的男人,脸色一片惨白。
……
苏幕被甩进车子后座时,差点没撞到脑袋。
“砰!”男人“砰”的一声关了车门,凉凉的讽刺声音从前座前座传来:“蠢死了!”
“……”苏幕慢慢坐好,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
真没想到,温忱居然会帮她。
温忱看见了她的动作,“怎么?刚才在那两个人手里不能动,现在就好了?”
苏幕抬眼,和他对视了两秒,没说话。
温忱也没想让她回答,他知道这是因为药效过去了一点,所以,他说这话,只是想——
“你是在找茬。”少女缓慢地开口,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的。
温忱挑眉,似是冷嘲:“苏幕小姐,你现在就想对你的救命恩人说这个?”
苏幕淡淡垂下眼睛,不搭理他了。
温忱插入钥匙,直接发动车子离开。
车窗紧闭,所有的灯光都无法照进,苏幕侧目,远处宴会厅的入口,一个特别熟悉的人影闪过。
风飒……?
是风飒吗?
没等她看清楚,温忱已经驾驶车子离开了。
她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飞快的思索着。
风飒出现在这里,无非是因为神秘事件观察局,那他究竟是来做任务的,还是因为黑鸢?
没能见到他一面,有点可惜。
但反过来想想,离他远点,也是对他的保护了。
如今她的境况,实在谈不上好。
“黑鸢。”温忱突然道。
苏幕心下一惊,差点乱了呼吸,她依旧望着窗外,过了两秒才回道:“什么?”
“黑鸢——”温忱意味不明地拖着调,“今天晚上出现的巫师,就在你消失的那段时间。”
“巫师?”苏幕回头,声音流利了些:“真正的巫师吗?”
男人笑了一下:“你觉得呢?”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