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周光已经到京了。”武英殿中,朱标不动声色的提醒道。
朱元璋点点头:“让他跟万三重交接一下吧。”
“那万三重……?”
“按照咱们之前的商议结果,让他去河南当左布政使吧。”
朱标心中暗喜:“是,父皇。”
“父皇。”
“怎么了?”
“毛镶这次倒是一反常态,居然替周光说情,难道他真是被周安的孝心和周光的清正廉洁所打动?”
朱元璋冷哼了一声:“这个刽子手岂有那样的心肠?此次胡惟庸案中,他可是没少借着锦衣卫的权利铲除异己,收受贿赂,一些跟他交好或是给他塞钱的官员,他动动手就给放了,一些与他交恶、哪怕跟胡惟庸没关系的官员,也都被他栽赃陷害给弄死了,他以为咱不知道?”
“那他……。”
“这老小子聪明着呢,他看出了周光是咱给你准备的将来的尚书,就特意救周光一命,卖周光一个人情,也卖咱跟你一个好。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他这些年的名声可不好,胡惟庸案结束后,百官恐怕会反噬于他,他这么聪明,岂能料不到?而周光名声极好,他借着救下周光的机会,何尝不是为了将来救自己一命?狡兔死,走狗烹,他倒是比大汉的韩信还要精明!”
朱标微微一惊:“竟是如此,看来在朝堂之上浸润多年之后,毛镶也练出来了,那到时候父皇会饶了他吗?”
“当然不会了,他知道太多秘密,对咱来说是个威胁,咱也是时候找个机会把他杀了,免得将来惹出动乱。你之后秘密找一下周光,就说是你在咱面前求情才救了他,这种捞人情的机会,不要白不要。”
“是,多谢父皇栽培。”
“还有万三重那里,他赴任之前你先见他一面,尽量拉拢好他,让他知道到底是谁在培养他。”
“儿臣明白。”
朱元璋:o(* ̄︶ ̄*)o
……
万三重调任河南左布政使,应天府同知之位由周光接任,这两项调令对于大明政坛来说可不是小事。
渐渐地,就连民间百姓也有所耳闻了,并且没少悄悄议论。
随着有心之人的深挖,胡惟庸告密,周安被杀等等消息也都流传开了,听的人心惊胆战。
“好家伙,这个叫周安的挺厉害呀,先是试图陷害朱七牛来巴结胡惟庸,发现胡惟庸即将倒台后,又果断把刀递给了皇帝,这就是三国演义里描述的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吧?”
“这小子还真有几分诸葛亮的样子,不同的是,他的性子未免狭隘了些,当今皇爷乃是雄主,既然知道周光是个人才,岂能不重用,现在好了吧,这小子为了他爹升官跳上跳下,反倒把自己跳死了,他爹的心里估计不太好受。”
“嗨,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周光刚上任的时候周安就布局了,他也想不到皇帝后来会那么看中周光吧,后面他不就没再乱来了嘛,顶多是出手把胡惟庸的把柄逼了出来,也算是做贡献了。”
“这倒也是,官场就是这个鬼样子,好人当不好官儿,不会算计的官儿也不太可能升官,只能说周安这小子可惜了,要是他不乱来,兴许现在就是高高在上的同知公子了。”
朱家臭豆腐铺子里,朱七牛本来是陪黄月英过来吃臭豆腐的,结果正好听见了客人们的低声议论。
他这才知道,原来洪武十年的假知县案居然是周安一手搞出来的。
朱七牛不禁有些后怕。
周安明明是个丰神如玉的公子,不想背后竟藏着这么险恶的心思,我还跟他一起吃过两次饭呢。
他明明说我们是朋友,结果双方还不认识之前他就想害死我了!
这官场……好恐怖!
于是朱七牛越发不想跟国子监的那些同窗深交了,生怕哪天又着了道。
每逢五经博士来国子监教书时,朱七牛才去听听,有时候也会去其他五经博士那里蹭课。
比起其他先生,五经博士果然厉害不少,有的知识就连宋先生也没讲过,或许就连宋先生也不太懂。
每逢五经博士讲课,朱七牛都听的如痴如醉。
而他大部分在国子监的时间里,都是在藏书阁里看书。
更多时候则干脆请假在家,要么自学,要么去跟宋先生请假,要么玩耍,要么去找黄月英小姐姐,要么去找朱雄英。
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生活紧凑而不忙碌。
似这样的生活,朱七牛一过就是几个月,他跟小伙伴们都过得十分惬意。
转眼间,乡试到了。
乡试又叫秋闱,一般在八月举行,想要参加者,须得是秀才功名才行。在参加之前,还得通过各省的录科或录遗考试,才能拿到秋闱科考名额。
而像是朱七牛这种院案首级别的秀才嘛,则直接免了录科、录遗,直接就能参加乡试。
秀才若是过了乡试,那可就是举人了,有了做官的资格,可以去吏部等着任命,其重要性自然超过前三次科考。
因此,应天府乡试的考场还是之前那个,主考官则由黄育才换成了皇帝指派的其他官员,避免地方官为了当地录取率强行录入学生或是泄题,这种模式跟本地人不做本地官的考量是一样的。
其它各省的乡试也都是如此。
换了主考官,对朱七牛来说没啥影响,反正黄育才当主考官时也不会给他什么便利,顶多是让衙役在给他搜身时走个过场。
朱七牛又不打算夹带小抄,这种便利有跟没有是一样的。
参加乡试之前,照例还是要联名具保、唱保、录名等等,但其它地方却有了较大变动。
最大的变动便是考试时间。
乡试第一场开考时间为八月初九,却不是当天就能出来,必须等到八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