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书自然是比写书快的。
所以当朱七牛写完了这篇《少年中国说》后,并没有再用同样多的时间去抄它。
书抄完了,他也就闲了下来。
将答卷小心检查一遍,然后放好,朱七牛往后一倒,‘呼哈呼哈’睡了起来。
一炷香后,主考官黄育才和副考官万三重巡视到了朱七牛这里。
见他睡着了,黄育才差点没忍住去把他摇醒。
看了看四周,见无人注意这边,他假装不舒服的咳嗽了两声,试图把朱七牛喊醒。
然而,朱七牛一动不动,继续‘呼哈呼哈’。
黄育才苦笑连连,也不好再做啥了,径直离开。
时间悠悠而过,渐渐地,天黑了。
衙役们开始收卷子、糊名。
“收卷了,收卷了,都停下,不许再写了。”
“说你呢,还写是吧?”
“把卷子都好好放好,别给我们惹麻烦。”
听到声音,朱七牛这才悠悠睡醒,伸了个懒腰。
正好有个衙役来到了他这里,他随手将卷子递了过去,等待离场。
少倾,卷子全部收了起来,学子们陆续离场。
然后朱七牛就又在学子们羡慕的注视中、坐着国公府的马车离开了。
回到常家时,两个丫鬟已然准备好了饭菜,见他回来,立刻开饭。
吃过饭,朱七牛也没觉得困,两个丫鬟起初还挺好奇,问过后才知道他在考场睡了快一个时辰。
既然他不急着睡觉,两个丫鬟也就不急着哄他睡觉了,转而陪他玩儿了起来,什么躲猫猫啊,打手背啊,玩儿的老开心了。
期间,常茂特意绕到他这里来关心了几句,得知他对第二场成绩自信满满,夸奖了他几句,这才从后门离开,到秦淮河视察民情去了。
不过嘛,常茂还不是最关心民生的,他的两个弟弟为了多多了解民间疾苦,早就去秦淮河微服私访了。
一门三英杰啊!
……
府试的规格比县试更高,这一点不仅仅体现在考题变多变难,还体现在阅卷的严格上。
自从收了卷,黄育才等考官和所有衙役便都被锁在了考场里,避免内外串联。
在全部卷子都批阅完毕、名次定下来后,他们这才会被放出来,期间吃喝倒是不愁,但洗澡换衣服是肯定做不成的,就连睡觉的地方也简陋的很。
为了早日跟这种艰苦日子告别,从上到下的人员都巴不得早点把卷子批阅完成。
因此,学子们交卷的当天晚上,负责抄录试卷的人便忙开了。
黄育才等考官则在第二天一早就开始阅卷。
阅卷自然比抄写快,所以他们看着看着,抄卷子那边的人便跟不上了,只能暂等。
有时候一份卷子刚被抄完,立刻就被送到了考官那里,墨迹都还没干呢。
如此几天下来,学子的试卷终于即将全部批完了。
只剩最后一份。
“这最后一份试卷便由本官来看吧,诸位大人可以收拾收拾,准备回家了。”黄育才和蔼一笑,抓紧了机会卖好。
其他考官也乐得如此,纷纷拱手道谢,各种恭维,把黄育才捧的脸都红了。
一番客套过后,黄育才拿起了最后这份卷子。
定睛一瞧,黄育才直接愣住了。
“嘶……今年府试的案首怕是可以定下来了!”
其他考官闻言,纷纷来了兴趣,全都围了过来。
一看他手中试卷,众考官惊叹连连。
“好文章,真是好文章啦!”
“这是何等气势磅礴的文章啊,写的真好。”
“这一篇少年说写的真是通透大气,莫说是在府试上了,就是在会试上,估计也是独占鳌头。”
“这哪里是案首之才,分明是状元之才啊!”
黄育才哈哈一笑:“诸位,今年本府出了这样一篇文章,可谓是一大盛事啊,若是被皇上知道,定然会夸赞我等教育有方,到时候你我脸上也有光啊。”
“是这个道理。”
“黄大人所言极是。”
“这篇文章足以传唱千古,说不定你我还能因此名列青史呢。”
黄育才又仔仔细细将这篇文章看了一遍,这才依依不舍的将它递给了万三重:“万大人,本篇文章堪为本场考试第一,让人把入选者名单排出来,然后公布出去吧。至于第三场考试,就定于后天。”
“是。”
黄育才又道:“皇上可能会很喜欢这篇文章,让人把原文找出来,本官将它送进宫给皇上观摩,到时候由皇上亲自揭名,在此之前,大家不要急着揭名。”
“遵命。”
交代完,黄育才顾不上回家梳洗打扮,命人打开考场大门,即刻带着卷子来到了皇宫。
黄育才好歹也是应天府尹,又是本次府试的主考官,进宫面圣的资格自然是有的。没让他等太久,朱元璋便让他进去了。
一进入武英殿,黄育才‘噗通’就给跪下了。
朱元璋好奇的问道:“爱卿你这是咋了?这又不是朝会,不用行如此大礼。”
黄育才笑道:“启禀皇上,微臣是来报喜的,此次我应天府府试第二场考试中,出了一篇足以流传千古的奇文。”
“哦?快呈上来让咱瞧瞧。”朱元璋虽然不喜欢那些腐儒文官,但对好文章和才子还是很欣赏的,连忙说道。
黄育才‘哎’了一声,郑重将揣在怀里的考卷拿了出来,递给了走过来的太监。
太监接过卷子,左右看了看,见并无问题,这才转交给朱元璋。
朱元璋接过来一瞧,同样大为震惊。
“唐孔颖达注解春秋左传有云: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故,华夏亦指中国。”
“欲言人之老少,需先言国之老少,有国则有家,国破则家亡,故古语有云: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若国将不国,则百姓如猪如狗,尚且非人,岂有老少之说?岂有华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