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辱的感觉像针刺一样疼,我只能硬生生承受着。这才刚刚开始,如果连这都不能忍受,我以后要怎么活下去?既然已经决定放弃,就不要再恋眷了吧!
聚集了现在所能鼓起的所有勇气,我坚定地说:“我要卖身。”
男人眼中的讥诮之色毫不掩饰投射在我身上,说:“你?就凭你这模样?!”
我无法抵抗无以言喻的自卑,只能用冰冷来武装自己,粉饰起徒劳的所谓之尊严。我冷冷地看着他,冷冷地说:“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算的。你们老板在哪里?”
那男人被我的空架子慑住了,蠕动了嘴唇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说了一句“你等着”,就向着门内走去。
我站在门口,看似面无表情,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却没有人知道,我小腿肚紧张到快要抽筋了,悲伤和屈辱像潮水一样向我涌来,我好想放声大哭!
卖身求存,这便是我能想到的唯一法子,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出路了。
“你这没用的东西!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这里不是难民收容所,那些又脏又臭的叫花子直接给我往死里打,打死算了!”
一个嚣张的高八度的女声从里面传来,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和高高在上的傲慢,向着门口快速接近。
“是的,嬷嬷,小的知道….您自己去看看就明白了……”刚才那个男人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带着求饶的口气,低三下四地说着。
说话间的功夫,我就看到一个浓妆艳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一扭三摆向我走来,看门的奴才跟在她身后,卑躬屈膝。
我知道,那个女人肯定是这家妓院的老板了。
女人走到我面前,就仿佛刚才那个男人一样,不,用比那个男人更不屑的眼光看着我,带着浓浓的嘲讽,问:“就是你要卖身?”
“是。”我镇定地看着她,不卑不亢。
那女人原本用鼻子看着我的表情在看到我的反应之后渐渐变了,一丝迷惑出现在她眼中,虽然转瞬即逝,却仍然被全神贯注观察着她的我捕捉到。
“你凭什么让我买下你?姿色?才艺?”她仍然用轻蔑的语气向我问话,话中之意指向我蓬头垢面的外表。然而我却听出她话中其实已经有些动摇。
我摇了摇头:“不,凭我的头脑。”
两个人都愣住了。
那女人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扬起了尖利而夸张的笑声:“哟!我说这位,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儿可是妓院啊!我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说妓女也要卖头脑呢!”
我不为所动,即使已经心跳如擂鼓,即使紧张得指甲几乎都要刺进肉里去,也不允许自己在表面上一点点的怯懦和退让。我已经没有退路。
“色艺双全的女人,我相信嬷嬷你这里并不缺少。坦白说,我的姿色或许称不上顶尖,才艺也未必出类拔萃,可是只要有手段,照样能把男人抓在手心里,照样能赚进大把大把的银子,嬷嬤您说是么?再说,再美的容貌也有看腻的一天,再好的才艺也有落伍的时候,只有有头脑的女人才懂得如何保持自己的魅力,让男人臣服手自己身前,这一点,想必嬤嬷你也是很清楚的了。”
那个女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又说道:“即使你说的都对,可在这种地方,容貌仍然是必不可少的东西,无颜女,无论有怎样的头脑也不可能吸引男人的注意。”
我听了这话顿时松了口气,她已经被我说动了一半。我看了看自己身上,无奈地说:“这个…你可以先让我清洗一下,如果我的容貌在你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我们再接着谈吧。”
那女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她吩咐了一声,那男人立刻会意地带着我向着另一栋两层高的小楼走去,是十分朴素的建筑,看来不是营业用的。
我心里的忐忑却是越来越重。在现代,我的容貌并不出众,基本上可以算是个清秀佳人,却从不敢想象能够成为人群的焦点,吸引别人的注意。这样的容貌是否能放在那女人眼里,我实在一点把握也没有。然而虽然我对自己的容貌完全没有自信,却有着一搏的勇气。
或许,或许在这个时代,我这样的人也算得上是个“美人”呢?
有了这样的猜测,我才会站在这里。我深深地叹了口气。然而在看到那一盆热气腾腾的热水时,我所有的担心和忧虑都暂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法压抑的对热水澡的渴望。天知道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我已经很久都没有清洗过身子了,就算被凌辱之后也只不过是草草清洗了一下下身而已,并不是没有水源,而是独自一人我根本不敢脱下衣服去洗澡,仿佛不论在哪里都有无数的眼睛窥视着我,让我无所遁形。
就连在人迹罕至的森林中也能碰到流氓和大兵,还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
可是在这里,我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心。这里是妓院,所有的灵肉买卖都以明码实价的方式出卖,自然有温柔可人的美丽女子发泄人的欲火,没有人会到妓院后院来弓虽暴一个全身污秽的乞丐。
脱去了已经不成型的衣服,我先舀出些水将身上的脏污洗掉,然后跨进木桶中,让水淹没了全身,只露出一个头。温热的清水柔柔地抚慰着我疲累的身躯,全身的毛孔都张开来,紧绷的身体也舒展开来,许久不曾有过的放松从心底扩散到四肢百骸,我舒服的呻吟起来,靠在木桶边上,闭上了眼睛。不管能不能成功,有这么个热水澡,就算叫我立时死了也甘心啊!
这时,门被推开来,一个青衣少女捧着一叠衣服走进来,又细心地关上门,然后对我恭顺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