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竹看着地上一大丛天花蘑菇,不由感慨这个地方可真好,在大夏,这样一丛蘑菇可值一匹细绢!
她上前轻轻把蘑菇摘下来放到背篓里,目光后移,又看到在林子后面有一颗一颗的红色果子。
覆盆子!
宁玉竹惊喜不已,跑到树下摘了一颗莓果丢进嘴里,嗯!酸酸甜甜的!好吃的漂亮的桃花眼都眯了起来。
她在树上扯了一片足足比她手掌还大的叶子,一颗一颗的摘着覆盆子放到叶子中包起来,准备留着晚上吃,正摘得不亦乐乎时,忽然身后传来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
“别动!”
蹲在地上的宁玉竹听见这声音,后背一僵,从心底涌上来的熟悉感冲的她眼眶发热,头一寸一寸的缓缓转过去,待看清了眼前男人的容貌,宁玉竹终于控制不住落下滴泪来,嘴里低声喊了一句:
“将军?!”
男人眼疾手快的冲上前去,削铁如泥的柴刀擦着宁玉竹小巧的耳廓掠过,随即温热的鲜血 溅了她一脸。
宁玉竹呆愣在原地,视线缓缓上移到面前剑眉凤目,眼神冷厉的男人脸上,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满手的鲜血。
顾绍平低头俯视瘫坐在地上的女人,茂密的黑发盘在脑后,额上散落了两缕碎发搭在巴掌大的小脸上,脸颊上还挂着泪珠,看起来好不可怜。他嘴巴张了张,语气生硬的解释:
“我叫你不要动了。”
然后从地上捡起已经没了脑袋的蛇,问她:
“你要吗?”
宁玉竹低头看着掉落在自己怀里的蛇头,意外的和那蛇看了个对眼,绿色蛇头的信子还留在嘴外。瞬间紧闭双眼疯狂尖叫起来:
“啊!!!!!”
“快把这个蛇头弄走!!”
男人反手用刀背将蛇头从宁玉竹怀里挑了下去,挑眉看了眼依旧跪坐在地上的娇小女人,将蛇身一分为二,两个手举起来问:
“你要哪段儿?”
宁玉竹此时已经被吓得双脚发软,看着面前血淋淋的蛇肉,头皮发麻,强压着胃里涌着的酸水儿说:
“我,我不要,你都拿去吧!”
顾绍平挑了挑凌厉的眉毛看了面上被吓得血色全无的貌美知青一眼,没说话,把两段儿蛇身扔到后背的背篓里,眼睛不经意的看到散落在地上的树莓。
没说什么,回身扯了好大一把树叶,蒲扇似的大手在树上刷刷几下便摘了一大捧树莓,用叶子包好塞给宁玉竹,随后就拎着刀准备离开。
宁玉竹看着怀里的树莓,怔愣了一瞬,可看着眼前要离开的男人,忍不住出声问:
“将军怎么在这?”
顾绍平回头看着她,这女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为啥管自己叫蒋军?眉头一皱,嗓音低沉冷淡:
“我是顾绍平,来砍柴。”
“你认得我吗?” 宁玉竹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道。
顾绍平拿不准这女人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微微的点了下头,然后说:
“你是城里来的宁知青。”
宁玉竹刚刚喜上眉梢的神色被这一句话打的七零八落,还想再问什么,却发现远处来了人。
顾绍平看着这知青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也没明白是什么意思,既然人家不认得自己,也没必要再在这里傻站着。
听到刚刚尖叫声的郑美娜和吴夏一赶过来,就看见宁玉竹一脸鲜血的坐在地上,顾三站在宁玉竹面前神色平平,手中的柴刀却闪着寒光还滴着血。
“发生了什么事儿?”
吴夏壮着胆子,抖着嗓音问。
“刚,刚刚遇到蛇了,将,顾绍平救了我。”
闻言,吴夏和郑美娜都松了一口气,她们还以为顾绍平把宁玉竹给打了。
顾绍平朝两人微微点了头,提着柴刀就准备下山。
“等等!”
顾绍平听见女人娇软的嗓音一顿,疑惑的回头
“这个给你,谢谢你刚刚救了我。”
宁玉竹从背篓里拿了一大丛她刚刚摘的蘑菇。
顾绍平看着女人葱段儿似的指尖拿着一大捧蘑菇,指盖儿泛着微微的肉粉色,阳光下看着竟然比蘑菇白色的梗都晃眼。
再张口,语气带了不经意的缓和:
“不用了,你拿回去吃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下了山。
回了知青点
三个女孩子把各自背篓里的东西倒出来,看看都找到了什么
“哇,玉竹!你找了这么多水果啊!还有这么多蘑菇,晚上有口福啦!”
郑美娜看着宁玉竹拿出来的一大捧树莓惊叹!
“嗯。”
宁玉竹有些心不在焉,她回来路上一直在想
为什么会在这里见到将军,而且他根本不认识自己。难道将军失忆了吗?
想到这里,宁玉竹心里有些难过。
她和将军第一次见面还是在她十一岁的时候,那时候她第一次陪着长公主出宫参加宴席,是国公夫人的赏春宴,中途她去更衣,出来后竟在国公府不小心迷了路,第三次绕到假山湖边时,边上突然传来一声轻佻肆意的少年声:
“这是哪家的小婢女,竟这样大胆,再往前走可就是男席了!”
玉竹当时惊慌不已,怯懦小声回答:
“是奴婢不当心冒犯了公子,还望公子恕罪。”
当时还是国公府小世子的顾平从假山上跳下来,挑起她的下巴问:
“告诉我你是哪家的小婢女,我就带你回去。嗯?”
......
“玉竹,你咋不说话呀?”
郑美娜用手肘轻轻碰了一下宁玉竹。
回过神的宁玉竹来问:
“什么?”
“你找的这么多蘑菇,晚上想怎么做呀?” 郑美娜又重复了一遍。
“炒一炒?或者煲汤,都可以。今晚我来做吧?” 宁玉竹随意的开口。
“你?!”
郑美娜惊叫出声:
“你会做饭?” 宁玉竹来了这么久,水都没见她烧过一次,更别说